馨馨家园26:中学时代6-团结起来,争取更大的胜利

王更生
2020-10-21

外篇:1972年两报一刊元旦社论

《团结起来,争取更大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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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年,我由遵义七中转学到遵义四中,上半年在初一(5)班,下半年就到初二(1)班了,班主任是彭蕾娜老师,她一直把我们带到高中毕业。这也可以说是我人生中的一个大的转折,即:由一个自由放养的散漫蒙童,开始热心除了自己以外的事情了,包括同学和老师、小地方与大国家乃至世界上的事情,用一句当时最时尚的话来说就是:“胸怀祖国,放眼世界。”与此同时,与我家预制场那山那水和那些坝坝娃儿们便渐行渐远了。

  那一年,我家原来的厨房,后来改做鸡圈和猪圈,这个时候又改成了我个人的单独房间了。睡觉前都会看到天花板上覆的报纸上面的大标题:《伊斯梅尔率民主也们共和国代表团抵达北京》,当时觉得非常高远神秘。几十年后,度娘告知,那是1972年7月份的事情了。

  那个时候,如毛主席说的那样:“天下大乱。”

  美国侵略越南,毛主席号召:全世界人民团结起来,打败美国侵略者及其一切走狗!

  苏修侵略我国珍宝岛,毛主席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林彪叛逃摔死在蒙古国的温都尔汗,是英明领袖毛主席身边的卖国贼原形毕露。

  邓小平复出开始搞整顿,学校要复课闹革命。

  高考时辽宁的张铁生在物理化学考试时交了《一份发人深省的答卷》,北京海淀区中关村一小五年级的黄帅成为反潮流英雄。

  遵义丝织厂军代表驻厂,武斗和厂门口架马克逊重机枪防止411冲击破坏工厂的情势好转。那个军代表中等身材,长得有点英俊厚道,说起话来带普通话那种卷舌音,但却是说的贵州话,我们觉得很范儿,好多女工都想与他搞对象,最后不知叶落谁手。

  这就是我入读四中的国际国内校内厂内的大好形势。timg (5)_副本.jpg

六十年代邓小平与胡志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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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六十年代和七十年代初,中越之间是同志加兄弟,越南的电影纪录片《上前方之路》是我们第一次见到了美帝国主义B52飞机的地毯式轰炸,反映南越和美国残害越南人民的的《南方来心》深入童心,故事片《阿福的故事》中年轻女老师在简陋的教室里讲课说的话:“我们不羡慕一切,我们要学习文化,还要学会思想”却是牢牢地印在我的心中,当记忆更深的是电影里那个巫婆“进进财,进进财,妖魔鬼怪快离开……阿福这孩子要死咯”那番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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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宝岛抗击苏修侵略军的解放军战士,原型就是孙有国。当时听说我国已经拥有专门对抗苏修坦克的秘密武器:无后坐力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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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彪的飞机在蒙古国的温都尔汗机毁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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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2年8月人民日报头版头条《一张发人深省的答卷》

timg (3).jpg1973年13岁的黄帅成为全国反潮流英雄,当时我们都觉得北京的学生不知比我们要高深多少,毕竟在毛主席身边,就是站的高看得远。据说在共同欢庆粉碎“四人帮”的伟大胜利的时候,有人发现王洪文的文件中有任命16岁的黄帅为团中央书记的反革命计划,殃及她的父亲入狱。1979年黄帅高考高分,胡耀邦认为有错改了是可以上大学,后来还到日本深造,成为一名有成就的技术人才,2017年病故,享年57岁。现在回过头来看,黄帅还算是一个阳光善良的孩子,她的人生轨迹其实就是那么简单,与我们不同的,只不过是在特殊的年代、特殊的地点、一件师生小小的矛盾引发的蝴蝶效应,殃及无数,也殃及自身,那是一种生命中不能承受的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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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的我,不再养猪养鸡和进入大自然的林中山间,而是走着路、骑着车离开丝织厂,到远一点的地方去看外面的事物了。不过要活到这么大也实属不易,经历过两次危险:一次是雨天一个人去抽水房河边学游泳,顺着黄泥斜坡滑入深水中,呛了几口水,却不知怎么搞的有自己走上来了;另一次是一个夏天的夜晚躺在公路上看星星,睡着了,有辆大卡车从身体上方开过去,没事儿,只是后怕。


三次认真看大字报

  1972、1973、1974三年,认真看了三次大字报,并且第三次还参与其中。坐地日行八万里,只要乾坤没有倒转,我们都是社会这台大机器上的一颗螺丝钉,跟着转动。

  那个时候的中学生,有三种技能成为显学:歌舞文艺、体育运动和写一手好字,排在后面的就是文化知识和科学实验,遵义四中对这些都很重视。要是谁能够拥有前述三项能力之一,就会为班级、年级甚至学校争光,特别是体育,体育中特别事田径,那是最能够掀起山呼海啸般的波澜的。我小学同学奚浙黔的田径中长跑曾在全市中学生运动会遥遥领先第二名,800米和1500米都是,引起轰动,后直接进了省体委,虽然他后来就读于遵义二中,但是我还是引以为骄傲,常常告诉别人,他是我的同学。

  1972年我刚转学到遵义四中就读于初一(5)班的时候,同班同学白世杰写了一张大字报,就贴在教室外上二楼的楼梯旁边的墙上,很多高年级的学生看后啧啧称赞,有人说字和内容都太好了,一定是一个高中生或者老师写的。这件事情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我的心中成为一种楷模,但是又深感好像学不会,为此,曾十分沮丧。

  1973年我刚读高中一年级的时候,教学楼右侧一层入门处帖了好几张大字报,是批林批孔的,内容已经不清楚了,但是孔子、林彪和刘少奇的漫画水平不一般,特别是后两者的大眉毛和大鼻子的特征,一目了然。后来我们才打听到是我们班石建同学的兄弟石华写的,当时他刚进四中读初一,我们真是自叹不如,觉得后生可畏。

  1974年这一次就是我们亲自操刀写大字报了。那一段时间全国对关于师道尊严、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有一些批评的声音,这也波及我们高一(4)班来了,我们居然把大字报贴在了教室后面来了。正方是班长吴跃、副班长侯兴灵,还有包林和我等,我们比较听老师话的学生,属于保守派,阵营笔名是“犀利”,强调为革命而读书,那是到吴跃或包林找的一个大房间熬了两天夜写出来的;反方是以谢群弟为首的五六个人,他们的学习也不差,其中刘杰和宋琪的作文水平非常高,还有段黔华等,阵营笔名先是婉约内敛的“猜是”,后来启用“虎贲”,批判我们是封建的师道尊严,要点是:全国都在批判“五分加绵羊”,“你们简直是十分加绵羊”。这两个阵营之间的辩论和批判擂台不分上下,我们这边吴跃口才和思辩超好,那边谢群弟一人担纲就能够应付自如。但是有一点是十分明确的,要文斗不要武斗,我们是真正做到了的,而且没有进行人生攻击的事情发生。

  那个时候学校一般都不太干涉班里的事情,班级的管理权直接落在班主任身上。所以作为班主任的彭蕾娜老师一定压力山大,但是她从来没有表露过这种担心。

  现在回过头来看这些事情,起码我们班上的同学,不论文革期间是激进派还是保守派,都如毛主席说的那样,是“关心国家大事”的,有一种集体主义利他情结,是一种形而上学的先验论的,好像有一种无缘无故的爱和恨,并为之废寝忘食,最起码是从不计较个人利益得失的理想信念,这,可能是现在如今眼目下比较缺乏的一种东西。

  写大字报,这在现在看来扰乱视听的操行,是那个年代的时尚,许多人参与其中也是紧跟形势顺势而行,有时也会夹杂着一些隔阂和偏见。如果掌控局面的人心术不正,或者愚蠢阴暗,势必会弄出一些事情来,与现在那些自私自利心怀叵测的人别无两样,只不过在那个年代表现为打砸抢和伤天害理,现在就成了贪污腐败和黑社会毒瘤。

  咱班上的同学,不论是师道尊严还是独立思考,虽然际遇于差强人意的年代,却都是那个时代的莘莘学子和佼佼者,心地善良人性勃发,那些些许争议,其实都是能力和智慧的体现,都是不甘为人后积极进取的年轻的心,都是我们青葱岁月中的湖面涟漪、佳梦连环,是我们无悔的青春的见证,是越来越甘醇如饴的一坛老酒。

  我们的青春不简单。

  团结起来,争取更大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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