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道父母
唐朝的韩愈说:“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生养我者,衣食父母;教养我者,业道父母也。
1972年到1975年在遵义四中学习期间,那些传授知识和教我们做人的师长,群山一般铸到了我们的心头。有时候,会当临绝顶,蓦然低头才发现,我们之所以能够有机会、有心情一览众山,就是因为我们被师长们托举着。
岁月留金,也开始耗尽老师们的心血和人生,作为后之来者,低头思念业道父母的老师们,已然举头仰望到了灿烂的星空。感恩这一份师生之缘,在那个年代,在云霞间共同织造出了金丝绒般的峥嵘岁月。
那年授受师生情
自1915年建立女校起,四中的前世今生就是全省的样板学校,这也注定了她的时尚潮头藏龙卧虎。
我们的老师,因由各种人生际遇,来自四面八方,带着他们特有的方土气息和文化气质,使这所百年老校丰富多元,慢慢融合蜕变成一座异彩纷呈的百花园,在这里,理想如同繁花悄然绽放。我们通过回忆老师们的音容笑貌,拾得当年捕捉到的那些妙趣横生的瞬间,透视出博大睿智。
金老师:教我们绘画和书法,江浙人,延安鲁艺毕业,身材高大穿着考究的一个老头,一个人住在大楼右侧后排一层楼梯角里,狭长的屋里整洁雅致。任何时候进去见到他都是春风扑面、温文尔雅、笑容可掬。我和几个同学都想跟着他学习书法和绘画,最后他只选中了李书瑶。
田井卉:属于遵义老牌读书人,教授语文,性格倔强,威严肃穆,写一手别具一格的圆体好字,王多伟同学是其粉丝。
冯老师:江浙人,俄语水平在遵义名气很大,六十年代遵义市收到一封俄文信件,最后找到他,不费吹灰之力搞定,我们在校时改教英语,1973年送我一本《新英汉词典》。
徐之和老师:四川人,教化学,和蔼可亲,人际关系超好,右手有伤,却写一手好字。钢笔字和粉笔字都给人以享受。王多伟同学也是其粉丝。今年四月在遵义杨柳街见到93岁的徐老师,精神矍铄,身板儿硬朗。
廖克奋老师:教物理,广西人,身材高大,一口标准的贵州广西话,讲课时经常闭着眼睛,动作极其夸张:“握理索,系研究握体运动和静止地一门科索(物理学,是研究物体运动和静止的一门科学)”,“热学研究物体放热……能不能说放冷呀?”(双手大长,眼光放火)。
蒲培芳老师:英语老师,四川人,话语间有较长时间的停顿,谁不认真听讲,粉笔头伺候,一栽一个准。
周述德老师:英语老师,四川人,脾气太好,备课太认真,对学生很亲切。
贺老师:贵阳人,教数学,代过彭老师的课,能听懂英语。有一次教师宿舍有人放英语唱片,他说“在讲吃鸡”。
吴德淦:上海人,遵义市数学第一人。听说国防厂906有一道高次方程很多人解不出,拿来请教他,立克。吴老师代过几次彭老师的课,说话温和文雅。身体不佳,爱人是遵义体委的羽毛球运动员,两人感情很好,十分通达,令人尊敬。吴老师是当时全国著名的青年数学家张广厚的同学,张广厚的侄女张贺珊是天津税务局的同事,与我一起上过中央财政管理干部学院一年。我问过张广厚为什么早亡,她说搞数学的太累了,而且压力太大,肝硬化,人怕出名呀。
骆诗昌老师:教语文,遵义人,讲课非常细致认真,常常谈到人的立身行事。
袁博贤老师:好像是四川人,性格温和。
郑秀谦和林远峰老师:夫妇均为印尼华侨,郑老师说话温文尔雅,林老师风风火火,特别是郑老师说话总盯着人看,他们有点不一样。
吴老师:教政治,四川人,印象最深的她讲课说的“那可思主义哲学是斗争哲学……”
张正宝校长:北方人,身材高大,说话气很足,批评人很厉害。
黎立兴副校长:北方人,说话慢条斯理温文尔雅,常常带着微笑。
刘老师:北方人,好像没有教过我们,现在九十多岁了,彭老师到遵义时有请必到。
地理女老师:四川人,当年给我们描述过她们称船在海上,远远望见过外国日本,令人神往。
农基女老师:四川人,性格超好,言语温和,虽然讲授的不是重点科目,但我们都爱屋及乌,她讲得“玉米是雌雄同株的异花作物……”犹在眼前。听说市教育部门都好很好的评议。现在我还能够背诵“农业八字宪法”和“二十四节气歌”。
彭蕾娜老师:教数学,重庆人,中学阶段一直当我们的班主任,教学缜密机智,性格刚毅,在学生中威望高到令人生畏,课外生机勃勃,拥有永不褪色的青春,是我们人生中值得翻阅的一本大书。
师生情谊,中学阶段的师生情谊,承前启后开始阅读人生,那是一种授受以业以道的父母子女情怀。从朦胧稚气的小学走来,再走出中学校园,来路变幻莫测,誓以天下为己任的那个年代情结,如今于我们已尘埃落定。我们中的许多人已是儿孙绕膝,面对我们的老师们,我们还小,还是儿女,他们还在以业道父母为我们挡住时光。
1985年高中毕业十周年师生聚会,我在异乡,徐之和老师题眉,同学签名寄送
1985年高中毕业十周年师生聚会,在四中老教学楼前合影
借歌献福
现将1967年上演的美国电影《毕业生》的两首歌曲献给老师
《斯镇之歌》
《寂静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