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者青青10:乐俭知青日记10我们这群人干的农活儿4/乐俭人:文化传承者吴宝元

王更生
2020-12-17

魂兮归来


       昨天情不自禁上了一副插画,就是陈丝雨画的屈原《九歌-国殇》,该女画的《楚辞》、《山海经》等作品,让人一看就灵魂出窍。中国人,只要不去“存天理灭人欲”,是能够攀登上人类文明的顶峰的,那里有我们的祖先。

       这两天我突然想到屈子《九歌》与瓦格纳《尼伯龙根的指环》简直就是异曲同工!魔幻般的神话一脉相承,人类的底层的悲欢情感都是相通的,如果不是种族、意识形态及时空隔阂,背负青天朝下看,都是人间城郭,人类就是一个命运共同体。

       夏代就有《九歌》,到屈子用楚辞写《九歌》相隔大约2300年;在屈子书写《九歌》2300年后的今天,从中又感知对灵魂的呼唤:魂兮归来!

       200年前德国莱比锡的瓦格纳创作的大型歌剧《尼伯龙根的指环》也是一部招魂之作,取材于北欧神话。说他是大型歌剧,演完全剧要16个小时。

       这两部巨著都是魔幻神话,都是男女搭配,阴阳互济。《九歌》中的《国殇》(人鬼)、东皇太一、大司命、东君、湘君、河伯都是纯爷们儿,云中君、少司命、湘夫人和山鬼则是些妖媚袭人的窈窕佳人,他们永远唱着神曲;《尼伯龙根的指环》中有巨人、侏儒(人类)、水妖、大英雄齐格弗里德(齐格林德和齐格蒙德姐弟俩生的)和女武神,玩的也是人间游戏,最后都玩完走向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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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伯龙根的指环》(外国插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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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陈丝雨插画)                                                   ——屈原《离骚》

       1994年在印度德里的莲花庙(巴哈伊教,或者大同教或莲花教的寺庙)碰到一个澳大利亚去那里做义工的华人女孩儿,她说巴哈伊教提倡科学和信仰,有科学没信仰人类会堕落毁灭,有信仰没科学,人类会愚昧迷失。十多年前我国有些歌星,成功了有钱了,不知道还有什么好玩儿的,玩儿女人腻了玩儿男人,还弄出人命来。

       人是需要精神的,那些现实利益填补不了精神空间。我们当年在农村干农活,看来就是有精神支撑的,不能说傻和没用。

*                       *

乐俭知青日记10:1975年10月17日


      享受这样的幸福,让阳光照心源(间)。

       凌晨,天北东方向就发出强白光,把整个天空映得通明。当然,这是    (晴)空万里,等到红黄色的日球刚露出半边笑脸,大家已经拉着一箱水回来了。今天不知是什么佳节,太阳刚冉冉不舍地和大山分手,万里河山披上了节日盛装,茶叶在日光的辉映下反射出金光,情景如此之艳丽,人们一定会去盆(猜)想这是什么节日吧,其实,任何聪明的头脑也想不出,实际上今天也并不是什么佳节,再想一下也等于零……

       今朝,这天气可把大伙们逗乐了。我站在山顶上接受紫外线的照射,哪怕是一团火热,我并没有不好过的感觉,独于一人静立,仿佛觉得不孤单而且非常热闹、有趣。因为我身边是茶树,太阳光照得亮金金(晶晶)的真可观。我的老伴那大沙(砂)石挨着我,只觉得这周围的一切是像人一样的活跃,都把我围起来了,看起来它们好像是不准我离开。是的,说实在的,我也不能离开这些景物,这是我的战斗岗位,向解放军的攻占下来的阵地一样,敌人再猖狂,哪怕是枪林弹雨也寸步不能离开。我收的这个“堡垒”也就是如此,敌人的“小型战斗机”(乌鸦和喜鹊,啄食花生,我们有火药枪)越多,我越要坚守,并向他们发出仇恨的“子弹”,以至使它们狼狈逃串为止。一阵阵醒神的大风,将周围所有的一切,使它们欢唱起来,顿时,山上沸腾起来,茶树那矮矮的个儿只是前后摆动,那搞个子的松树跳着柔软的朝鲜舞来,等等,这周围的一切,怎能使人不欢畅,于是,我情不自禁地高唱起革命歌曲,和这些“友伴”们齐欢唱,共迎朝阳。我便不由自主地联想到过去的旧社会。听旧社会做奴隶的讲过:在那吃人的旧社会,天是黑沉沉的天,地是黑沉沉的地(这段话是上小学的时候公路二队演过一次文艺节目,记住了就没有忘),在那时的旧乐俭,只是寒风吹过一片凄凉、阴风,人烟稀别(少)。看!昨天它还是野原大荒草木秋落,今天,丘陵的山区边的梯田层层,山花烂漫,草原片片,如此多娇。一瞬间我的思想又回到周围,心情更为激动,怎样来享受今天大自然的每(美)好和幸福?怎样来使这正是“八九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我们身上,让灿烂的阳光永照心源呢?我认为,只有站在这茶山的顶上,寸步不离才行……

                                                一九七五年十月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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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年10月17日日记,看起来有点抒情:)



我们这群人干的农活儿:茶行套种花生、种茶、摘茶、炒茶、人力车拉水


1、茶行套种花生

       乐俭人多地少,茶行套种花生是有效利用土地资源。

       茶行挖土、种花生和施肥都不值一提,种花生最麻烦的是,花生快成熟的时候,大型鸟类来啄食,特别是乌鸦和喜鹊,动作快极了,不一会儿就是一大片,所以白天是离不开人的。

       公社为我们配备了火药枪,比三吧是不抢长很多。以前的图文说过,我曾经杀过一只喜鹊,这是我在乐俭弄死的三只动物之一,另外两只是:一条近两米长的乌梢蛇和我们茶场的狗。蛇是担水的半路上捕杀的,那个时候我场还没有置办人力拉水车;狗是因为要回遵义前我买了几只鸡,被狗咬的半死,我只是想狠狠敲它几棍子,但是打在狗鼻子上了,那是狗的神经命脉。上面日记中的“小型战斗机”就是指啄食花生的鸟,队长要求我们看得很紧。


2、种茶、摘采茶、炒茶

       除了种田种菜种花生,就是种茶,这应该是我们的老本行了,不外乎是松土、修枝、施肥和除草这些活儿。

       乐俭的土壤偏碱性,非常适合种茶。现在那里已经有了一些正安白茶的实验地,正安现在在贵州以白茶著称。但是听人说真干的白茶还是属于绿茶大类,与日本做抹茶的那种白茶不属于一类。

       我们那个时候中的茶就是绿茶,我们那个时候都是自种、自采、自炒,所以叫“炒青茶”,比较粗放。

      (1)杀虫。 种茶过程中最令人腻味的就是灭虫了。夏秋之交,茶虫会疯长,爬满虫的茶株,本来大指拇粗的茶干,就粗壮成手胳臂肘那么粗了,密密麻麻都是灰色和黑色花斑小毛毛虫。我们是采用背背式手摇杀虫器喷洒杀虫剂,茶株上的虫很快就会掉下地来,把茶行垫高10多厘米厚,有的地方超过20厘米,清理的时候必须穿深筒胶鞋,才进去绵软肉肉的。现在想起来心里面就痒痒的。

       (2)采茶。这可是我们幸福的时光,男女战友说说笑笑,青春气息怡然自在。凡来采访拍照的,都是采茶的多,没有灭虫的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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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李静、郑明、张国民、刘碧仙在采茶

       (3)炒茶。炒茶都是当天采茶,当天炒茶的,新采的茶叶如果不及时加工成成茶,就会变质。

       由于采茶比较缓慢,所以都是白天一整天采茶,炒茶只能是晚上地干活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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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来的生茶经过三道加工后就是成茶了(我们当年炒茶,哪里用手套呀)


       炒茶的三道工序:

       一是杀青,就是在斜锅里初次煸炒;然后盛在簸箕上搓浆,满手对会被挤出来的泡沫包裹;然后晾开冷却。

       二是第二次煸炒,半干状态取出盛在簸箕里晾开冷却。

       三是最后一道工序,第三次煸炒,知道干脆清香出锅。

       要完成炒茶的全部程序,一般需要8个小时左右。那时候我们太年轻了,正在长身体,到点就困,不得已就会抓一把茶吃,基本上能够保证迷迷糊糊把活儿干完,天基本上快亮了。由于这个原因,我对茶就脱敏了,也就是晚上吃茶也不影响睡眠,这倒变成好事情了。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


3、人力车拉水

       之所以要把这件事情说说,就是它是一项极其危险的活儿。

       公社给我们装配了一辆人力双轮板车,车上安装了一个大铁水箱,能够装300-400斤水。之前是靠人到山地下的水井担水,直线距离有两三百米,但因为是坡路弯弯,每天必须要用一个人力,人畜都用,所以一般每天要跑十多次,途中要歇息两三次。我打死的那条乌梢蛇就是在路边休息的时候,烈日下两米长的泛着黑光蜿蜒长虫,当时就吓晕了,缓过劲来就抓其扁担大吼大叫与它拼了,不知是哪来的胆量。将蛇担上茶场后,找来伙伴们露天架灶,我第一时间吞了蛇胆,那是杀蛇的好处。那天,大伙们饱餐了一顿肉,不亦乐乎。之所以在露天架灶,按我们贵州的说法,如果家里阳尘(锅灶上方的蜘蛛网)掉进汤里有剧毒。

       话说回来,人力车拉水要走一里多石子公路,中途我们叫“123弯弯”,就是330县道123公里处,那是一段两山间的陡坡路面,两边都是几米高的崖段,特别是冰雪天气路面很滑,水车下坡经常失控,后面的人追不上,前面拉车的人经常悬空往前冲。现在想起来都后怕,那真是很危险的。还好,虽也翻过车,但没有出人命方面的事情。


乐俭人:文化传承者吴宝元(主要文字由杨本刚书记提供,见黑体字)

       承蒙我们的公社书记杨本刚长辈的关爱和热心,专门提供了许多当时乐俭的照片,并对拍照者做简单介绍。前几天,杨书记为了我们的回忆图文,80多岁了,还专门回到正安,单程就超过一百公里,此心可掬。据杨本刚书记会议:

      吳宝元老师,北京人,大学外語系毕业,俄语,60年代初被莫名其妙的被视同右派管理。原因十分曲折:中苏关系好的时候,吴宝元是苏联专家的翻译,于50年代末与苏联专家一同来到贵州。后来中苏关系破裂,60年代初苏联撤回专家。当时贵州人才奇缺,地方领导有意留下一批知识分子来工作,这一突然的变故,是的吴宝元难以服从,就被是同右派来管理了,下放到了乐俭。74年与我们在乐俭相识,是我的良师益友,懂英俄語,会京剧打唱做,摄影技术高操,尤善长书画造脂效深,曾多次建议公社要开展多种形式文化生活,认为知青才离开家,离开父母不要使他们感到孤单。

       公社办起了宣传队、蓝球队后,吳宝元与刘相义,陈健(上海知青)老师分别担任了场外指导,导演和编剧。编导了黔剧(送女上学)剑舞,知青们吹拉弹唱,自编自导的节目不少,加起来足有三个小时的节目,先后在周边公杜联络演出,土坪两次,(其中全区汇演苐一名一次),绥阳县野茶公社进出三天演出和蓝球比赛,风仪区双龙公社(八一)慰问军人演出一次,在乐俭多次演出,最大的一次是74年9月30日全县物资交流会。1977年全国恢复高考的时候,吴宝元老师建议对公社的知青,只要是农闲,能放就放他们回家复习考试,这对他们很重要。

        公社的宣传画,宣传标语都是出自吳宝元,刘相义老师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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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宝元老师平反后,83年出任正安县苐一中学副校长,贵州省人大代表(住期五年)老来移居贵阳,现已离世作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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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由吴宝元老师拍摄的乐俭照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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