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们的往事

        往事并不如烟，特别是那些糗事儿。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老子说的这句话，就是要天地人还其本真，就是原来的样子。今天就来聊聊财八零（1）班的伍舫、（2）班的刘明权原来的样子，虽然他们现在都是坐镇一省市的局长。这种事情，由我们来说说，适得其格。

        先看看他们的同学录留言是怎样告白的吧：

        从伍舫的自白书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具有一般人的纯璞、男人的刚毅、女人的温柔、不好交际的人，还是胆汁质独立型人格，忌讳朝三暮四，喜欢创造，爱吃青辣椒和想事儿，至于其个性，爱较真儿，这种天生禀赋一辈子想改也改不了的，座右铭是“人生并不是一本名人录”，而是两本以上。

        刘明权大学毕业才21岁就自称经历了坎坷的人生道路了，我的印象中好像是在游泳池试了一下水，其个性还是开朗的，因为小，开不开朗也由不得他，见到我就总该称呼“老王头儿”，至于其座右铭，知识倒是一直在积累，运动忒好，在陕西时喜欢打羽毛球和爬钟南山，在湖南就不知道了。

伍舫

        伍舫说话的执拗劲儿，从进大学就这样儿了，以至于在税务总局财务司司长位置上，参加肖局长和王局长前后两任领导的会，他还是那股子劲儿，要把法律规章讲完讲透，不管头儿怎么看。我觉得他是在尽岗位职责的本份，常常去他的203办公室点赞。只是见到小弟烟抽的越来越多的时候，深感他那些活儿，真的不好干，他却一干就是这多年，好在去年去了青岛做一把，从我曾经的基层工作经历来看，和他原来那个财务司比，是好活儿。

        从今天我请伍舫家领导发来的伍舫工作照看，确实是千百年来最好看的样子。

        据我所知，这可能是他到税务总局工作的37年以来，第一次穿税服，脸色由白转红，笑容也多了些，否则，再顶个大盖儿帽，收起笑容，就有点像《渡江侦察记》里面的陈述了。

        伍舫是湖南考到湖北财院来的，跟我是同一专业不同班，他在财八零（1）班，我在（2）班，再加上他们年龄小许多，所以大学里面基本上没有什么交集。我只知道他们是在四层中间斜对着楼梯的寝室，印象最深的是，毕业时他们寝室喝了一场大酒，有人喝出情绪了，说要找把刀捅几个人。有这种想法在大学里可能并不是稀罕的事情，只是绝大多数情况是，临门一脚腿就软了，真正要像药家鑫那样付诸行动的人屈指可数。

        1985年我们税务总局从财政部独立出来，单身宿舍也从沙窝搬到了人民大学南边的空军营建大队园内，再后来才搬到再南边一点的立新小学，这个时候才与伍舫、陈福良住在一层靠大门的第三间。有四件事情还有记忆：一是黄光他们1986年底来北京半夜骑车去圆明园；二是伍舫看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三是他也买了一套灰色西装，而且比我们从事涉外税收工作的还要爱惜，没见用过，套在塑料袋里挂在床旁的墙上；四是陈福良经常弹奏吉他，水平很高。

        看书这件事情，就连大学里的女生们都知道，他小小的年纪就啃大部头《资本论》。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他跟我一样喜欢读书，读难啃和时髦的书。后来他会不会读斯蒂芬霍金的《时间简史》就不得而知了，我是搬到太平桥23号楼时，读了一些许善达送给我的书，其中就有《时间简史》普及本。

        听伟大的助理杨萍同学说，伍舫现在又开始抄写唐诗宋诗了，唐诗部分已经抄完，现在正在抄宋诗。这个习惯好，我遵义老家的一个朋友生意做得很大，却也在背唐诗，这样下去，诗书浸淫的社会就会越来越好。

        其实对于伍舫来说，走到现在这一步，并不是他早年的理想，他原来是想做一个专家型的干部的，阴差阳错当起官来了。

        1985年起，他们所得税处和我们对外税政处对门，后来听他说调到税务总局办公室去了，十分不爽。领导是看中了他的文字才让他挪窝儿的，那个年代，还很少听说不服从上级工作安排的。就这样，看着总局楼起，看着伍舫搬楼，在总局机关都快成了一个小老头儿了，也才知道我们更老了。

        伍舫在财务司工作期间，有两件事儿印象忒深：

        一是湖南人的执拗劲儿，局长办公会，他几乎不看领导眼色行事，还是搬出财金方面的法律法规说事儿，甚至传出领导觉得伍舫同志有点倔强。

        二是有两年总局绩效财务司倒数第一，我知道后就经常去瞅瞅，见到小弟烟抽越来越多，我也与他聊聊，宽慰一下。这第二点可能也于第一点有关，严格照章办事，是很容易得罪人的事情。绩效两年三挡，总局就要按规定从外司派来司级副职，本司的干部就会受到影响。我知道，财务司在中央国家机关绩效连年排名前三，看来绩效这项工作是一种新的尝试，很难有统一规范的标准。由于我在国际司也是负责绩效管理的，亚历山大，每年都要从各地拉出几个三档示众，让各地同事受苦，就着手给总局领导草拟改进和取消绩效第三档的建议，稿子正在完善，总局领导就提前作了改进和调整，看来上下认知找到了契合点。

        从我的感觉看，伍舫到地方干活儿也不会差，只有干得更好。

        财八零（1）班俩湖南老乡谭文仕和伍舫

        伍舫、黄维健、范广州、李开莉、徐玉虹

        班里五对老夫老妻，几十年相濡以沫，左边这对还这样粘糊腻味，这样的镜头已经不多见了，只是都看到开莉的白衫子了。

        2014年武汉，大学毕业30年同学聚会，在长江里的船上，都老了。

        我退休了，在总局餐厅用华为P10plus来一个美颜自拍。

刘明权

        刘明权是1980年从河南考来湖北财院的。

        由于刘明权年龄较小，与他的交集跟伍舫类似。所不同的是我们都是财八零（2）班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打招呼就比伍舫多得多，如上述每次见面他总叫我“老王头儿”，在河南话里不知道是不是“王老头儿”的意思，也没有细究。

        在大学四年里，刘明权跟那些年龄较小的同学有着同样疯长的势头，最突出的就是周大汉和张恒发他们了，入校最玲珑，出校最恐龙。刘明权身高长劲属于中上，其余的能量都长智慧去了。

        今天又细看了一遍刘明权的同学录留言，乍一看，才21岁，咋就坎坷了？我就来剧透点东东吧。       

        我们毕业那一段时间，先是为同学录采用什么方案PK，后来投票公决，心还没有太平静下来，就十二万分地投入到照片打印方案的制作中去了，大家都有点忙。突然有一天，在同学中传出一件悲催的事情来，说是明权在游泳池跳水的时候出事儿了，站的较高，水不够深，脸部着地，人无大碍，两颗门牙都交待了，流了许多血，想起来都十分心疼。我就与他有类似的经历，1970年我上街参加小学生红小兵大会后，在回家的路上，在遵义著名的狮子桥上摔断了一颗门牙，当时感觉整个上牙床都翘起来了似的，那种感觉，只有亲自吃梨的人才知道。只是刘明权掉牙的事后来有有新情况，反而给了我们一个惊喜。自从那两颗门牙取下来后，我们诧异地发现，原来明权还真是一个漂亮的小伙子，这是大学近四年中从来没有想到过的。这再一次应验了《老子》的那句话：祸兮福所倚。但这件事情发生后，陈可欣还是谁给他起了个好听的绰号：刘pia子，意蕴源自于1982年的电影《牧马人》里面的喜剧角色“郭pia子”，那一段时间我们叫的很响亮。那个时候不知道他是什么感受，也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叫什么也都只有默默接受。自此以后，这一不经意的磕碰，就把明权整容成了一个才貌双全的男子汉了。

        从这张照片可以见到明权中流击水事件前的模样。

        多年以后，明权通过自身知识的积累和登山不畏难，在各个行当都业有所成。先是留校在湖北财经学院教书，后来到西安开发区税务局，再后来任陕西省国税局副局长兼西安国税局局长，最后就到了湖南省税务局任局长。

        明权调湖南之前，顾及90多岁的老母，有些犹豫，老母亲看出了他的心事，声称“原来是我影响了你的工作了？”这就帮刘明权下定了决心，服从组织上的安排。没多久我就去看过他，在工作方面，我豪不怀疑他的能力，完全胜任此项重托。只是生活方面，还不太适应湖南的饮食习惯，这可能就像湖南人不习惯陕西的面食和酸汤一样吧。

        刘明权刚到湖南上任的时候，就遇见一件棘手的事情，网传湖南税校教师对税收工作的意见，明权到位后，把这些事情都处理得很适当。

        2015年我到陕西省局讲课，顺便到西安国税局看看刘明权，他正在西安推行纳税服务二维码。见到此情景，这使我想到了在大学里成立的计算机学习小组，那个时候还请学校计算机系的刘志刚来介绍世界上计算机的应用，根本想不到中国弯道超车与信息化和数字化生存接轨这样快。

        蛇山下

        与同一小组的李孔

        2014年在武汉参加大学毕业30周年师生聚会

2014年大学毕业30年武汉聚会视频，会谈中，现任中南财大校长接地气的欢颜，20年后学校定有才人出

        邹顺初、王更生、李俊芸、刘明权。2017年到湖南看望各位同学，张立东、谭文仕因故缺席。

坊间阿黄剧透（阿黄，五组动物园之黄狗，人类名称为张恒发，路子很野，曾经在广州海洋石油税务局混成业务骨干，后来又到雅芳当税务总监，再后来就不知道干什么了，印象中总在打高尔夫球，水平一般，很多年前就知道其夫人在暨南大学教心理学，他想什么人家都知道）：

        就当是为了挣红包了，俺来说说刘明权：要说当官的没架子，那叫亲民，要说当老师的没架子，那叫不讲师道尊严！刘明权留校后，带财81学生去江苏实习时，被一帮学生压到在地搜钱包，宾馆服务员被房间的乱象气坏了，声言要找带队老师，刘明权拔开八双大腿艰难地露出脑袋说：“老师在这哪"。你別不信，这是真的，我有亲历事件佐证。86年我在北外进修英语，刘明权以同游三峡为由把我骗到武汉，结果是他让我当晚送他乘火车去西安为他后来的岳父装修房子。我一脸懵逼地正和他走在校园去武昌车站的路上，他突然大吼一声“去车站进站口等我”，撒丫子就跑，原来是十多个财82的学生正从四面围上来，要强迫他请客，理由是他泡了人家班花！

临毕业时，刘明权死拉着我去紫阳路游泳，还给我准备好了泳裤。在泳场我还没湿湿脚，就看到他作跳水示范的入水处冒起一串血泡！他倒好，丢了一对鲍牙变帅哥，而我从此对跳水游泳恐惧一生。

2019年刘明权来广州开会，时间很紧，没和广州的同学聚一聚，只是要我晚上带他逛车河。车停在珠江边，才拍了小蛮腰，就发现交警正在给我的车贴违章停车罚款一百元的通知书。刘明权上前与民警交涉说：“我就在江边撒泡尿，这一百元太亏了！”没想到交警说：“随地大小便，加罚一百！”哥们，为啥悲催的总是我？

        现在想起上大学的那些事儿，都41年了，深感每个人成长的平台十分关键。在同样的平台上面，机遇很重要。但是，不论是平台还是机遇，都首先有赖于知识和视野的积累和高起。伍舫和明权两位同学兄弟，秉承了知识和书本中的技能和理念，我完全深信他们剩下几年的职业生涯，定能画上圆满的句号。

老物件：《湖北财经学院学生证》（王更生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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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年电影《牧马人》插曲《敕勒歌》（刘秉义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