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树

        梧桐树，古人理想中的有凤来栖，即使在现实中，也是婆娑伟岸的。

        我的大学里面，从北门通往南门的主干道中偏南有点弯曲的那段路上，经过水塔和西南联大式的平房教室和学生一食堂到南操场的路两边，种了许多梧桐树，秋季来临的时候落叶满地，肃穆静美。

入校

        1980年，我们信誓旦旦称之为八十年代第一轮朝阳，自然也就把我们自己编织到其中去了。这一年，我们上了大学。从这个时候起，我们就告别了旧时的梦想，新的梦想即将开场，就在这梧桐树的林荫大道里。

        对我而言，如果说上大学这场黄粱美梦开始于1973年遵义四中英语老师蒲培芳不经意的一句“你努力学习争取做一名光荣的工农兵大学生”的话，这场梦确实有点长，却支撑了我在贵州正安一隅的乐俭台的崇山峻岭间的茶山和田间朗读《诗刊》上诸如《团泊洼的秋天》和《Peking Review》里那些简单的世外新闻的一千个四季日夜，以及贵州塑料厂和106地质队中学到我遵义丝织厂预制场136号的家走过的那段泥泞路的五百天，想法就是那么简单：上大学。

        1976年我参加乐俭公社插秧竞赛

       乐俭台

        至此，当大学来到我的身边，旧梦成昨，新的梦境如帘开启，那就是：未来。从这个时候开始的见闻受持扑朔迷离。未来，如梦如幻，难以加持到具体的某一庄事情上去。现在看来，那些如梦的理想，却又是那么晶莹剔透星星点点镶嵌在了过往的夜空，不经意举头，霄汉灿烂。其中有一段时光，就在校园的那两排梧桐树的落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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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影

        当校园宁静的时候，常常就会见到一个学者模样的长者在梧桐树下踱步，步履蹒跚，若有所思，好像是学富五车都要由他一个人扛着似的。没错，他就是校园内屈指可数的在全国法律界声名鹊起的老教授，我和王永庆还经常对此啧啧称赞，这为我们的校园增添了一分睿智和高深，也使得这段落满秋叶的梧桐树主干道，更多了些智慧、肃穆和静美。

        时日久了，随着四季变换，也会有这个老人在梧桐树下光溜溜的路面上遛达的时候。那时的景象就多了一份萧索，我们也会为这个老人的孑然深怀猎奇。

        他是何处人？家在哪里？亲人何在？除了学问和行走在这梧桐树里还做些什么？这层出的未知和问号模糊了我的视线，代之以迷茫和空寂的孤独。

        看来他是远离了亲人的，或许学问、书籍就是他的亲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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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想

        我们也经常在校园里那条梧桐大道徘徊，老教授的身影却时而在我们心里徘徊，进而也使我们想到自己的未来，那也是我们的梦想，却已然扑朔迷离，该如何编织呢？

        《论语-先进》曾点谓孔子曰：“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这可算是胸无大志，却以其探春歌舞感动得孔老夫子动了情的庶民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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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此，隐约触摸到了我们未来的理想境界：当道义在肩，容当砥砺不负希望。我们并非不学无术，却更加珍视生命际遇中的那些因缘而至的人和事。当一份欣喜物我两忘的时候，愿与君分享，而绝非孤芳自赏。

        梧桐树下，春草蔓生，那些朗朗读书声，君与为伴；秋叶满地，金色中的银发，君与相携。

*                                                     *

1979年台湾

1部电影《欢颜》

2个名伶齐豫、胡慧中

3首歌曲《橄榄树》、《欢颜》、《走在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