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务员95星洲记事20我们的朋友圈4 Harry Tan & Partners会计师事务所
在新加坡税务署学习期间,我于1989年3月6日到Harry Tan & Partners会计师事务所实习,为期三周。在这里,结识了合伙人HarryTan先生、Tan Peng Ann先生、林雪珍小姐、林达小姐和Ratner(马来人)女士,还通过Tan Peng Ann先生结识了李小姐和另一位女士。在与他们相处的过程中,十分接地气地了解了中介机构中工作的人的工作、生活和想法,这是十分难能可贵的。对我来说,这算是一种跨界交流,重叠的东西少,接收到的新的资讯多,边际交流价值大,学到的东西也多。
1989年4月7日,会计公司派林达小姐和另一位小姐带我们参观动物园和圣淘沙,我对这种大波哄的群体游览感到十分别扭,以后就多是独自或者两三个人出行了。
两位小姐带我们参观炮台
参观新加坡动物园
Harry Tan & Partners会计师事务所
不知道你发觉没有,在我上面提到的这些人当中,Tan特别多,这是闽南话“陈”的发音,也就是说,在新加坡,乃至整个南洋一代,陈可是个大姓,还比如:陈嘉庚。
在新加坡,除了福建来的人多外,还有海南来的人,这些人最初都是靠打鱼维生的渔民,所以新加坡的人名和地名的发音,多与祖居地有关。还有就是马来话发音的名称,如:以前的图文中谈到过的KK Hospital,全名就是Kandang Kerbau Hospital,前面两个词就是“妇女儿童”的马来语发音。
所以,Harry Tan & Partners会计师事务所,就是以陈先生的名字命名的,Harry(哈里)是他的英文名,Tan就是他的陈姓,Partners是英文“合伙人”的意思,顾名思义:Harry Tan & Partners就是以陈先生为主,按新加坡或英联邦公司法成立的合伙制会计师事务所。
十分遗憾的是,我只有该事务所Tan Peng Ann以及他的两个女性朋友的照片,而且不知道他的中文名,因为他没有主动介绍,我也就不便多问。与Tan Peng Ann的交往都是在业余时间,上面提及的该事务所的人,都是在岗时间交流比较多。
在Harry Tan & Partners会计师事务所实习期间,3月22日,Harry Tan先生给我送来一个信封,里面有200新加坡元,相当于800元人民币,还有一个金属盘子作实习纪念。这笔钱在当时对我们来说,是一笔很大的数字,我回到住处向团里报告。有同志说有失国格人格,我十分纠结,就退给Harry Tan先生,他说这是交通费,应该拿的,可能是税务署的人给他们打过招呼。后来大家都得到了,大家就都没有意见了,此事就平息了下来。
在Harry Tan & Partners会计师事务所实习时的办公室
1989年3月22日Harry Tan & Partners赠送的纪念品。
Harry Tan & Partners纪念品背后的工场标识
会计师事务所工作人员的公序良俗
不论是老板Harry Tan ,还是Tan Peng Ann先生、林雪珍小姐和Ratner女士等,工作都是十分敬业的,因为他们都把工作当成了自己的事情。
1、女人岗位
Harry Tan & Partners会计师事务所,是一家中小型的中介机构,有35个人,大都是女士,只有4个男士,跟税务署的性别结构类似。究其原因,都是因为新加坡是个小国,男士必须服兵役。相对来说,在一些需要知识文化的工作岗位,男人获得的机会就不多。另一方面,也因为在政府机关和中介机构从业,都不一定是新加坡男士的最佳选择。
2、行业监督和岗位激励
事实上,在会计师事务所、律师事务所等中介机构工作,收益完全与工作业绩挂钩,不需要做思想工作。更确切地说,最有效的思想工作,就是开薪时Harry Tan先生写给每一个员工的数目字,那些毫无情感色彩的阿拉伯数字,让人欢喜让人忧。据侧面了解,事务所的普通员工月薪3000-4000新加坡元。
我偶尔去与我办公室旁边的两位女士聊上几句,其中有一个已经身怀六甲,差不多临产了。我说你怎么还不回家休养,她说新加坡可没有那么多假期,产假也就一两个月。我说我刚有个儿子,夫人可以休息半年,她们就十分羡慕。她们也可以选择在发定较短的产假休完后继续休养,只是没有收入罢了,这就是问题的实质。
在新加坡,老板也不是可以任意胡作非为的,还有会计师公会来进行行业监督,新加坡税务署时任署长徐籍光就是新加坡会计师工会的名义会长,那可不是个虚职,每年有几次行业公会大会,徐籍光名誉会长的话是极有分量的。
这就在当时告诉我们一个大问题,就是政府职能与社会职能是有分工的,这种分工,也许没有明确的界限,但必须相互合作的水乳交融,才能够做到社会经济生活的和谐健康,具体协调方法就是每年几次的大会。
3、我们是色厉内荏
通常情况是,大家一上班就各忙各的事情,很安静。我虽然是来实习,但挂着“中国高级税务官员”的名牌,都有单独的办公室,被当成相当于新加坡税务署黄吉生、张淑英那样的高级税务官员看待,人家都很尊重我们。落实在个人经济收入上来衡量,相当于年薪100000新加坡元以上的阶级吧。但实际上,当时我们在中国中央国家机关每月工资不过100元人民币,相当于25新加坡元,我们可以说是妥妥的色厉内荏了。
虽然如此,但是Harry Tan & Partners会计师事务所的同仁们可是把我们捧得高高在上了的。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就是,无论何时,大家都不会争夺我们的买单权,以此来表示对我们的最大敬重。令人啼笑皆非的是:有一次和该事务所三四个人去圣淘沙玩,还是他们约的我,但我很快发现,大家都在等我买单,我本来已经自认为有足够的资金准备AA制的,这样一来,如果门票、小吃和午饭的付款机会都要让给我的话,那就完蛋了。所以,我临时谎称身体不适,回美世界中心了,实际上是钱包不适。
4、生活规划和国家认知
即使是在Harry Tan & Partners会计师事务所这么一所不太大的中介机构工作,我发觉各业从业人员的生活规划和对国家的认知十分类似。
很多人每年都有一些出国旅游的计划,主要方向是新西兰和澳大利亚。
另一方面,也能够感觉到新加坡普通人对于他们国家的认知,与政府高官十分接近。都认为,新加坡的未来充满挑战,主要就是因为国家太小,就连军训的飞机起飞和火炮试射,都要借用马来西亚的土地等,没有战略后方。国家治理方面十分强势,容不得试错,根本就没有试错的机会,在这方面远不及中国。作为这样的国家认知的一种后果就是:新加坡想国外移民也比较多,方向也是新西兰和澳大利亚。
与Tan Peng Ann先生的业余交往
在Harry Tan & Partners会计师事务所实习期间,与Tan Peng Ann先生没有过工作联系,但却是与他交往最密的,我们经常在下班以后一块聊天、吃饭。我们去得最多的地方是Hawcker Center(小饭中心),相当于国内广东的大排档,但是这里的条件和环境都超过后者,人均5个新加坡元,吃的相当好。这是我们相互能够请的,具体讲,是我能够请得起的。有一次Tan Peng Ann先生还请我品尝了印度餐,吃鱼头。就是用很大的芭蕉叶摊在桌子上,用手抓鱼头和咖喱酱料,很不错的,只是手指都被咖喱染黄了,好几天都洗不掉。
与Tan Peng Ann先生在印度街
与Tan Peng Ann先生在印度街
与Tan Peng Ann先生在印度街
Tan Peng Ann先生在业余的时候,还买股票和做一些各国货币交易。货币交易有点像炒股中的短线,基本上是即买即卖。不论是炒股还是国际货币交易,我的感觉都有点像赌博,那里的人们常常十分兴奋,不像在会计师事务所里面那样安静。
Tan Peng Ann先生介绍结识的李小姐和另一位朋友
Tan Peng Ann先生介绍结识的李小姐和另一位朋友
Tan Peng Ann先生介绍结识的李小姐和另一位朋友
与Tan Peng Ann先生处熟了,谈话的内容就很广泛了。也从他那里了解到,新加坡人对于自己国家所处的国际环境有一些忧虑,很多人都有移民倾向。如上所述,移民的国家大都是新西兰和澳大利亚,一方面那里的自然环境比较优越,更主要的是那里的新加坡华人比较多,去了以后没有陌生感,有一种安全感。
在Harry Tan & Partners会计师事务所实习的这三周,除了交一些可贵的朋友,还了解到中介机构所承担的社会职能,与税务署的政府公共职能形成了一种相互分工而又互相补充的关系外,还了解了一些新加坡人的生活规划和他们的兴趣点,比如政府组屋计划,个人教育和国际旅行规划以及移民的想法,这些都是多年以后成为我们国内很多人要考虑的重大问题。但是有一点给人印象十分深刻:就是新加坡普通人,对于国家存在的风险和战略规划,与政治家有一种比较高度的共识,这就在很大程度上增加了政府宏观决策的边际价值,降低了治理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