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朋友:故乡遵义之行2那些时光群英1唐家珍嬢嬢

王更生
2022-09-02

缘起:

        2022年8月9日至9月5日,回到了贵州遵义老城捞沙巷,见到了许多昔日亲友师长,他们都是时间的朋友,通过他们,又追溯链接了更多珍爱的人,今起为文以记之。

        1980年以来,每次回到家乡遵义,我都会去看望那些生命中因缘而来的长辈们。他们是:我的父亲王登喜和母亲余芳桂;我的嬢嬢,也就是我父亲的姐姐;高中同学侯兴灵的母亲宋定兰嬢嬢,她还是我父亲在遵义丝织厂缫丝车间的工友;前兄弟媳妇的父母,因为两家关系出现隔阂,必须去弥合;挚友谌红的父母谌兴中叔叔和田维治嬢嬢这七位老人。

        时光川流不息滚滚向前,四十年是很短的,六个老人已经上岸,徜徉于葱茏浩茫的至善之道,如今还有田维治嬢嬢与我们同行。

        我虽然走过了64年的人生道路,但总还是觉得格物致知的视野尚窄,闻道尚需借力,那些因缘而至的长辈,就是我们生命中难能可贵的心力所在,他们的人生经历,随心吐哺,便是我们求之不得的时光金线上的璎珞,帮助我们拓展生命时空。

        这次回遵义驻留了近一个月的时间,除了一如既往去看望田维治嬢嬢外,我还去看望了唐家珍、李碧容、李群英、王碧清嬢嬢和周述德老师和师母,这起码也是我今后再回遵义都会去看望的老人了。除了得惠于他们的人生感悟之外,他们还为我们挡住了时光,使我们有一种后之来者的跟随感,就觉得我们还时青春期中的少年。

        从上述老人的生存状况看,又一次证明了女性在生命的抗争中占据巨大优势,那应该就是她们作为母亲面对生命重负所表现出来的坚韧不拔而成就了她们的伟力。

        上一篇图文,谈到了周述德老师及师母,本篇图文起,就分别来简述唐家珍、李碧容、李群英、王碧清、田维治五位嬢嬢。在遵义,娘娘就是阿姨。


故乡遵义之行2那些时光群英1唐家珍嬢嬢


看望86岁的唐家珍嬢嬢

        2022年8月31日,去遵义老城子尹路1号看望了86岁高龄的唐家珍嬢嬢。

        与这个长辈气息相通地谈谈那些超过60年以来的那些旧事,就是为了寻找父母早年的生活景象,那是他们最直接和最真实的生命存在。而这种存在,在我的记忆当中,仅仅是一点只鳞片爪的印迹。我在童年时代只知道六十年代中期以前,父母通常都会在星期天用那一辆飞鸽自行车载着我去群力电影院和维他利照相馆之间的川剧院看戏,我感兴趣的肯定不是川剧,往往在开锣戏起就会入睡,兴趣点只是在于剧院旁的糖果店里琳琅满目的好吃的,特别是有一种水果罐头,味道恰似现在的水蜜桃或者黄桃罐头,但肯定更加美味;还有就是剧院里面戏台边上硕大的咕咕作响的开水锅炉,堂倌会将茶水及时送到需要的观众的座位上来,座位旁边都有放杯子的圆孔。还有就是我的父亲母亲后来经常吵架甚至打架,以及母亲的慈爱和父亲的庄严,这些对于我来时,就有十分具象的事例来验证了,以后会详说。今天就谈一件唐嬢嬢谈到的十分有趣和富有时代感的事情,就是1979年4月她到正安县来招工。

        1979年我下乡已经有四个年头,那个时候我已经由乐俭公社抽调到土坪区街上的土坪中学集训各公社代课的英语老师,并且还担任初中一二年级的英语老师,与学校的翁丽娅、吕宗明、徐丽霞和土坪卫生院的黄大夫和罗医生夫妇都处得很熟,乐不思蜀。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自从1977年恢复高考后,我的主要心思就是上大学了,这是我还在遵义四中学习的时候就拥有的梦想。虽然我们学习基础忒糟糕,已经考了两年都没有考上,但还是有一种上大学的冲动,再加上土坪有那么多友情相伴,自然就是忽视招工这件事情的。所以,当唐嬢嬢带着招工表来到正安的时候,我并没有感觉到多大的兴奋,而且其中还出了一点状况。

        唐嬢嬢到正安,带的是遵义卷烟厂的招工指标,是遵义地区轻工局的内招指标,那个年代大都是各单位欸部门招收下乡多年的子弟。那个时候父亲正在遵义卷烟厂当厂长,这就使我十分不爽,感觉到将入虎穴,坚决不从。这件事情把老爷子气坏了,他知道我向来常常与他对着干,硬来会出事儿,这都可能是因为我们的秉性十分相像的缘故,在一块就会掐,上初二的时候,还当面顶撞他的专制作风是孔老二,挨了一狠顿揍。后来还是唐嬢嬢设法与同样不想进贵州塑料厂的一个女生换了一下指标,这样才有了我在塑料厂当基干民兵和去106地质队代课教英语,并结识同样教英语的曾经在重庆的美国杨氏兄弟银行当职员的快乐的四川老头儿等事情。

        唐家珍嬢嬢是1956年19岁从贵阳烟厂调到遵义丝织厂来的,听她说,当年贵阳烟厂来遵义的有两辆大巴80多人,现在还在世的仅剩下包括她在内的4人了。

        唐嬢嬢自从工作以后就是遵义丝织厂缫丝车间我父母的同事,这个车间很大,有1200余人,属于劳动密集型,父亲当车间主任,母亲是管理员,足见他们当年的神气。父母早年的那些事儿,唐嬢嬢门儿清,以后还会从她那里了解一些爹妈的事。

        唐嬢嬢与我父亲的缘分不浅,1977年她是与我的父亲一道到南白镇的遵义卷烟厂拖拽这个濒临倒闭的厂子,一个当厂长,一个当副厂长。等到烟厂日子好过了,他们又都靠边站了,可以说是同进退,我父亲就去搞烟叶醇化,弄出来个职务发明。她还谈起,之所以有她去正安招工,就是因为我父亲在正安的朋友多,一去就会花太多钱请客,不请客就不好意思。那个时候,烟厂规定厂领导不拿奖金,所以他们的月收入只有一线工人收入的一半,再加上我母亲生病,家中没什么余钱。1958年至1960年父亲他还在正安丝织厂当厂长,我下乡到正安,可能也是他认为是他熟悉的宝地这个缘故吧,可令天下父母心。微信图片_20220903113924.jpg

        2022年8月31日与86岁高龄的唐家珍嬢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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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排右一为唐家珍嬢嬢,后排右一为我的父亲。小孩子应该就是我在遵义丝织厂子弟小学的同学奚浙黔了,抱他的就是他的妈妈戚花珍,后排正中就是他的爸爸奚庭芳,后排左一应该就是张志进同学的妈妈孙惠芳。从奚浙黔的名字来看,他的父母应该是来自于浙江,而在我们说起的时候,又常常把他们当成上海人。准确无误的上海人,应该就是姓卢和鹿两口子,我们小时候常常在十公里外的南宫山火车站见到他们两口子走铁路到那里去打牙祭,那里有一间上海餐厅,在那个年代是十分稀有的。有时候我们在山上看见这两口子从山下路过,大娃儿就会叫我们小娃儿使坏,大声高喊“小驴子,骑鹿子!”往往会激起他们的巨大愤怒,现在想起来十分汗颜,对不起这对叔叔阿姨。


        唐嬢嬢是一个十分豁达感奋的老人,她对关于我父母年轻时候的回忆,又将我的视野拓展了一代人,许多景物尚能同屏,在如今向前看实则向钱看的当下,给我带来形而之上的教益,这就是时间的朋友之价值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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