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云《人生素描小集》

卢云

2022-05-12

注：卢云自传体的《人生素描小集》，由同事律兰编辑排版。

封面照片：2004 年于阿根廷

序

翻过了六十本命年。此前曾有人劝我写回忆录，我感觉那有点太隆重了。不过人生中还是不乏有点味道的经历，所以在微信朋友圈上陆续随意调侃了一二，现汇成小集。每篇文首附了一些与文字小有契合之诗句或拆字诗，皆摘自我近年随趣所涂。是与非谨供朋友们调侃、闲趣。

左上：2013 年于新加坡

右上：2010 年于百慕大

左下：2006 年于吉林

右下：2007 年于匈牙利。

上：1997 年和涉外税务管理司的同事

下：2012 年邀请所得税司同事植物园黄叶村赏雪小酌

左上：与同事湖边小酌

右上：国际税务司羽毛球比赛

左下：2007 年，总局运动会

右下：1998 年，郊游

上：与外国专家交流业务问题

左下：2013 年于新加坡参加普华永道亚太税收研讨会

右下：率团对韩国国税厅做工作层访问

2006 年率团赴澳大利亚研讨交流

上：1988 年与原北京涉外分局同事于北戴河

下：2014 年春节与原北京涉外分局老友聚会

上：2004 年和国际税务司同事于锡林郭勒草原

左下、右下：2005 年于承德

2015 年春年期间病中与总局和其他朋友聚会

人生素描一：“初中时确立了人生目标，做让别人感觉到你存在的人”

夜问霜枝寒，悠见空月明。

叶落平常道，云浮自在行。

——摘自 2012 年冬社区院中散步有感诗

朦胧月下，梦牵一生。

(拆 2 字食品品牌)

——摘自原创拆字诗小集

初二（当时父母已双双发配外交部湖南和江西干校，我一人留守北京）时，我还属班中闹将：打架跳拍板儿砖（与个子高于我的对手），逃课为常事，上课中随意进出教室，全校开大会随意站起走动，语言挑衅班主任（男）尊严，唱“黄色歌曲（当时的歌曲集《外国名歌 200 首》中的歌曲）”、尤其对面的靓丽女生走过来时，拍婆子（学习观摩而已），在土路上给骑车人挖暗藏陷阱“二踢脚”炮轰路人; 但各门功课均为班中优秀，也常做助人为乐、尊老爱幼的好事。

说起闹将，回想自幼我就是属于品学尚优的智慧型的小恶作嗜好者而已。如在幼儿园时，夜间叫醒几个小“同党”，从楼道中老师卧室窗下(窗台很低为老师便于监视楼道)匍匐溜过，窜入操场，小手掏出晾晒在操场的大白菜心大快朵颐（那时好像是所说的“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吧”）。也记得那时周六下午，幼儿园园车将孩儿们送至外交部后，我常随父母去参加部里舞会，游荡在美女帅男大腿之间，不时也有美女阿姨邀请我共舞半曲。小学末期文革开始后，有了更多更广的恶作的施展时间和空间，待不喜欢的老师要来讲课，就在教室门上放一盆水，后果可想而乐；还在教室后面用桌椅搭建成暗堡，待校方领导来视察，就用各种弹射工具袭击之，之后从后门成功撤离。不过我小学数学极好，每每老师在黑板上写当天数学授课例题时，我已经心算出了答案。所以我们的班主任也是数学和语文老师——王珊（非常漂亮），十分“爱慕”我，冬天看到我由于贪玩经常把手弄得手又脏又冻裂出无数小口子，就总是将我强行拉入女厕所（不管我如何百般拒绝），打来热水将我手浸泡洗净。而且王珊老师还大力举荐我在毕业前集体加入了少先队。

初二期末，一次我小舅（大我十三岁）来看我，与我交谈，一句话不知触动了我心中哪根弦。他说：“你快十五岁了，应该思考做怎样一个人了。至少要做到，个人在一个集体中时，要被人感觉到你的存在（正能量啊）；而离开时，也会令大家感觉缺了些什么。而不是被集体忽略，更不能被集体厌恶！集体中你在与不在，别人如果都无感觉，那可是做人彻底的失败。”没什么豪言壮语，却实实在在的触动了我！

此后，三个方面逐渐确立了我在班中“党外布尔什维克”的地位（类似现在的非领导职务吧）。一、学习英雄，锻炼自己意志力。全校席地而坐开大会时，坐到腰酸了也要学习邱少云一动不动，锻炼了纪律性，当然也练就成了腰肌劳损！二、关键时刻力挽班中活动危局。班里集体活动（如早锻炼）时，大家常不服从班长指挥，秩序失控时，我跳将了出来挽救危局、指挥若定，全班还格外服从我的操控。班主任发现后，令他大为惊诧，心想这小子怎么还闹出点层次了？！此后班委开会通常都请我参加，我无事时则欣然参与。三、迷上了哲学。不知动了什么情欲，自己突然迷上了哲学，黑格尔、费尔巴哈、马、恩、列、毛，一通乱读，且颇有领悟。学以致用，常从哲学角度帮班委会分析问题，出主意，获得相当崇敬。毕业时，居然有同学评价，“在我们班危急时刻，是卢云挺身而出、力挽狂澜，挽救了我们的集体”。哈哈（还是个绝对美丽女生说的）！

记得一次趣事：那时像我这样的留守少年往往是“小脚侦缉队”（街道居委会老大妈）和“片儿警”重点防查对象。一个夜半时分（那时 10 点就是夜半了），我正在家中看书。突然敲门声大作，问之何事，凶煞之声“警察，查户口”！我赶紧开门递上户口本，警察看也不看，却直奔我家前后凉台、厕所厨房、壁柜床下一通查看。见并无藏匿不法或窜访分子，随审问之，这么晚了为何还不关灯睡觉？答曰“在看书”。警察见书桌上摊开一本黄色封面之书，终于发现案件线索，神情为之一振。走近看却见封面赫然印有眼熟能详的马、恩头像，书名《论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一干人虽不知书中内容为何，但断然判定不是“黄”书！随悻悻而去。

人生素描二：“被政治理论家玩儿懵了”

仲夏挥别人去远

日落虫舞香烛残

(拆 2 字传统节日名)

——摘自原创拆字诗小集

北京近郊区插队一年有余后，1974 年进入财贸学院读财政税收专业。我本非常喜欢理工科，按自己意愿先是报名电力学院的，但由于该专业涉及敏感行业，而我的“政审”不合格（家庭历史有瑕疵），因而被刷下。贸院政审标准不高，得以混入学堂。学习期间我自觉功课皆小菜，虽又被推举为班团支部组织委员、后又校团委学习委员，但仍常将哲学书籍作为课间、课外消遣读物。不久，此嗜好不幸被政治理论教研室主任瞄上，临近毕业前就把我留校、软禁到该教研室从教了。从（政论）教伊始就发配我小马拉大车，让我做了市政府处级干部理论学习班辅导员。

当时一起留校进政论教研室的，共两男两女生，一个靓丽女生（形神皆似刘三姐）恰是我入学不久就“纲举目张”的梦中情人，不过我属于腼腆人士，再又贪玩儿，一直没有发动攻势。一起入教后则机缘大增，关系迅速提升为具有战略合作伙伴性质的“朦胧相好”，真是气运来了你拒都拒不绝; 另一个女生大我们几岁，则为此常发“花言巧语”、制造“偶发事件”、极尽“撮推儿”之好事; 那个男生虽很优秀正派，但有些木纳，对我全然构不成威胁！

1975 年，邓小平复出主持中央和国务院日常工作，提出以毛泽东关于“学习理论反修防修、安定团结、把国民经济搞上去” 这三项指示为纲，搞全面整顿。教研室的资深理论家们（多来自当时已经解散的中央财政金融学院），迅速纷纷挑灯夜战，引经据典的论证邓的“以三项指示为纲”的指示和进行全面整顿的重要性、正确性、英明性、互为条件性、互为因果性。当然，我在处长学习班里也是大发宏论，“社会发展必须以生产力的发展、以经济建设为主要推动力（不是吹牛，这是我中学时就持有的观点）”。但短短数月之后的 1976 年初，邓不幸又倒台了。却见还是那些理论家，仍是引经据典、慷慨激昂，批判邓的“以三项指示为纲”和全面整顿（即所说的“反击右倾翻案风”）又是头头是道、理直气壮。霎时间，令我天昏地暗、翻江倒海、彻底蒙菜了。这些尊敬的政治理论家怎么可以在本应严肃严谨的政治理论上耍“流氓”？！至少是些无情、无自我思想、可能也是出于无奈的“政治打手”吧，居然可以随时做 180 度大掉头，真可怕。至此我对政治理论和理论家们的敬重感瞬时轰然傾覆。随之我惊恐万状的、坚定的要求校方对我重新分配工作，最终分配到北京市财税局商业企业管理处。当然与“朦胧相好”仍保持了相当长一段的“过去进行时”。

入了 3、5 个月的（政论）教，却由此暗自决然而定，鉴于我掉头能力迟钝、不谙政事，此生定当远离玩政治！

人生素描三：“从趣择学为充实，时间分配三三制”

箐幽竹隐半池水，

花飞草抚十面风。(拆 2 字大学名)

——摘自原创拆字诗小集

少时小学二年级结束允许报考北京外院附小，我语文数学皆考满分，但跟读英语单词不佳。老师说我口齿不清而未录取我。从那时就义愤填膺的发誓今后绝不再碰这个鬼英语。工作几年后，日渐意识到外语作为工具对提高知识积累和人生价值的重要作用，1980 年考入大连外院英语专业学习。不论是财贸学院、大连外院还是后来的学习，我的学习经是，功课上要找一个高效的学习方法，时间分配上要用最少的时间收获最佳的成绩。特别是住校学习有三多，可自由支配的时间多、图书馆杂书多、同学们（男女生）朝夕相处多，机会难得不能荒废。所以，对时间分配我都是将课程学习、考察社会（玩）、泡图书馆乱读书，各分配三分之一。如英语学习，每日晨使用循环记忆法用一个小时背100 左右单词（加原有 3000 词汇，一个月后读小说）; 上午上统一课程; 下午和晚上，或则外出考察社会或泡图书馆。结果是用于课程时间消耗最少，玩的最多，学习成绩还总列前三（平常考试为满足一个美女同学面子有意不做努力，让她第一，我前三即可。期末考试多用点功就拿第一了，但她一发威，我也仍不敢了）。而许多同学（特别是女生）起早贪黑的学，成绩提高也 just so so。

用脑生理学知识提示我们，一个人的大脑专注于一个事物的时间，能保持高效通常就两个小时，其后每增加一个小时，效率锐减三分之一到一半，若持续三四个小时则效率就低到不可容忍，五个小时以上就几乎是劳而无功了。而我们的大脑分成无数个区域，关注每一事物只使用其中之一的不同区域。所以通常学校课程安排及自己的学习安排，每隔两个小时就要切换关注点，这才能保证事半功倍，才能学的好，玩的爽，烂读诗书，丰富人生。

此后，由于工作中不断感觉扩充旁门左道知识和技能对玩好（国际）税收有着不可或缺的互补作用和对人生的修养作用，自1985 年起，为弥补因从小偏好数理不喜语文所形成的知识结构欠缺，完成了人民大学的中文专业学业；为扩大国际税收理论探讨的视角，参加了政法大学研究生院的国际经济法专业学习、厦大研究生院的工商管理硕士学位学习，对学习我一直不在意文凭，只选择有用的、好玩的；另外还有美国哈佛大学肯尼迪政府学院的“政府决策管理”研修班、国家行政学院的任职培训班等3、5 项中短期培训。

记得学习中的几件趣事。

哈佛的学习都是采取实际案例讨论方式，非常有助于高效的提高对理论的认识和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但每天都发大本的案例供课前阅读，周末的阅读量更多的令人捶胸顿足。记得在一个周末，发了一大堆（近 200 页英文吧）供周一讨论的案例。恰巧该周末又赶上有美国老虎伍兹、西班牙加西亚等世界顶级高手参加的高尔夫大赛，有电视直播。我随之准备好咖啡、烟、啤酒、方便食品，案例置于电视机前的茶几，电视打开，准备边看案例边看比赛。未料周末两天过后，球赛结束，案例却只看了不到 20 页，还印象模糊。心中不免责怪比赛太精彩！周一讨论时只好先少言多听，再边听他人见解边拼凑自己的歪论，滥竽充数了之。

读厦大 EMBA 时，老师们多为老外或在欧美名校任过教的华人。只一位名梁小民的授市场营销一类课程的授课老师，颇有小民企老板的风格，此公据说在民间颇负小名，常写些民间经商术的小文，登载于晚报类等小报，再集成小册子。果然与众不同，此公在开课时先用时 10 分钟，大讲其儿子经商有钱，他来此讲课根本不为一课几万元的酬劳；他来京都是儿子大奔接送，决不住校方安排的低级酒店，而是住儿子买单的五星酒店。真不知其如是所谈为哪般，小民思维？我在任何学习中，目标都为学有所获不图虚名，故都喜欢向老师提问与之互动讨论。这在各校历来都是出了名的，我的各校学友们大都会感觉那些有针对性的带点诙谐的提问，既深化了学习，也活跃了气氛。所以为捧场梁小民公，我仍一如既往、如此这般的积极提问，但不想被其怒斥曰，请同学们不要总提傻问题（估计是会打乱其背好的思路）！顿时全班愕然。在该学业中我本各门课程皆优秀，但他梁公这门课居然给我一个不及格，补考后才过，全班为之不平，认为梁公真乃“小民”也。看来，与小民交流也要入民随俗，莫想以君子之腹融小民之心！

政法大学研究生院的国际经济法专业我没有读完，中途辍学了。但仍感收获知识颇丰，于自己的国际税收专业相得益彰。辍学原因有四：1.由于参加的是正规研究生学制，天天有课，而由于在总局所承担的工作繁忙，我最多只能一周去上两次半天的课，结果是校方和局方对我的旷课和缺会都已忍无可忍；2.校方提出希望我给研究生开“国际税收”课程，我哪里还有精气神于此啊； 3.国际经济法专业涉及诸多国际经济条约，校方多要求死记硬背，否则还真很难应付考试。而我那时已而立不惑之间，再加工作负担日重，怎背得过同班那些 22-23 岁的小朋友同学，甚感举步伤神耗时；4.班中男多女少，美女更为凤毛麟角，唯一一个看着过的去的，还被一韩国留学生捷足先登了，似乎是有了“山中无老虎，猴子无所寄”之感吧（此为 LAST BUT NOT LEAST!）。

人生素描四：“事情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桂林山水天下几何，

抽刀断水漓水可息？ (拆 2 字疾病名)

——摘自原创拆字诗小集

我炒了财院马列教研室鱿鱼后被分到北京市财税局商业企业管理处（后该单位改称二分局）工作，负责市食品公司政策性亏损监管和弥补工作。食品公司当时负责全市的肉蛋禽供应，是市财政第二大政策性亏损弥补户。几年中我负责每月做出亏损情况分析报告，经领导批准，向公司拨出亏损弥补额（通常每月一千多万，感觉像现在的几个亿之巨），那时是初生牛犊不怕责任大。

一次市政府主管领导看到食品公司亏损增加额很大后，要听取分析报告。结果公司财务部汇报他不满意，商业局财务处汇报了他也不满意，则要求税局专管员汇报。为此，我头悬梁锥刺股的开了一晚夜车，对企业政策性亏损额分别从商品采购品类结构、地域结构、数量结构、价格结构等变动因素、以及企业库存的品类、期间、进价等结构变动因素、销售商品类别、数量、价格等结构变动因素，全方位分析计算了每种变动因素引起的亏损变动额（那时可还没有电脑，数据全是日积月累在征管手册中的），加全后则与实际变动总额相当。有关主管市领导看到后有如拨云见日（有点吹牛的成分了），非常满意，大加赞赏（但没有奖金）。估计自此，我的名字就上了各级领导的白名单。

人生素描五：“受聘社会工作，好玩为首选”

执手新朋乐在天

赋歌远山晨飞雁

——摘自 2013 年和李子清老先生初冬开心诗

在北京财税局商管处工作时(1976-1980)，领导希望我做团支部副书记，我强烈要求不做，而仅做文体委员。原因是这个位置可以名正言顺的拿主意整着大家一起玩。

一次支部组织活动，我组织全体团员（25 人左右）去香山进行爬最高峰“鬼见愁”比赛。许多人担心会有人（特别是几个胖姑娘，最重的约 160-170 斤？）不愿加入爬山或半途而废。我却胸有成竹，不以为虑。大不了就是个玩嘛。在技术思路设计上，我将比赛设置了团体冠、亚、季军三个奖项（一共三个团小组，组组可得名次），以每组最先和最慢登顶时间加权平均做团体成绩;另设个人前三名奖。开始出发前不做任何口号式动员，只是提出注意安全的要求。结果是所有人都成功登顶，最快用时约12 分钟左右，最慢 35 分钟左右。为何有此好的结果？一、为集体荣誉，个人再不情愿但也都不愿成为拖累集体后腿的那个人，对最吃力者，集体中强壮的人也会连拉带拽助其一腿之力; 二、每个人虽都未必想争第一，但都不想当最后一名，所以登山过程中最慢的人和倒数第二的人总在互相赶超，最终都达顶峰。

感受：寓教于乐很轻松，但玩乐也要有小道道。

人生素描六：“移风易俗做政治，团员发展会怎么就不能在颐和园进行！”

心心相印清清水

依依惜别淡淡天(拆 2 字节日名)

——摘自原创拆字诗小集

在商管处时，一次团员发展会，我建议到颐和园进行，当时正春意盎然，公园里活动形式又可生动活泼。党支部领导开始坚决不同意，认为这么严肃的活动不能到不够严肃的公园环境里进行。我忽悠团支部书记一起与党支部谈判数次，对到颐和园搞组织发展会的意义据理力争，最后终于获得了同意。是次发展会非常适应了青年人积极向上、青春勃发的特点，正能量充沛，正风气坚实，大家热情度历次组织活动最高。发展会后，还进行了激烈的划船比赛，佛香阁下出发，十七孔桥下掉头回至起点。大家又很尽兴，活动很成功。我是划船高手，自然也如愿拿得绝对第一。

那时我时常下班后一人去划船到日落穹黑，仰躺船上赏望星空，那个惬意。同时也是幻想会否有幸巧遇到苏联作家柯切托夫所著小说《叶尔绍夫兄弟》里描写的情景，一个小伙在排队购船票时，经几次犹豫在到了购票窗口时最终毅然邀请了排在其身后也是独自来的美女比肩同船，后来陷入热恋。记得若干年后，与现任老婆第一次单独约会，也是去划的船，在北海公园。之后就近请她吃了一个小面包、一瓶酸奶做晚餐。而她丝毫未有“嫌贫” 之态，大有荣辱不惊之质。这可能也是我最终依就于她的重要原因之一吧。呵呵，这里有些跑题了。

从前述团组织活动方式上，我感想，政治或政工不应当是一种固定模式，政治也是一门专业，需要从专业角度的创新。为此，一个集体乃至一个国家的每一成员仅应当依其专长各谋其职、各尽其责，无需全民运动式的模式化政治。国家政治需要也应当由具备政治专业知识的政治家去设计及实施。

人生素描七：“不愿做的职位升官也不做，任性仍被重用，亦好事亦成人生误导”

问苍天人何去，本清白从一终。

悟无心错失口，恍未然愧自容。(前 3 句打 3 字俚语)

——摘自原创拆字诗小集

1982 年大外学业毕业，重回市税局，并转至涉外分局工作。其间可能是工作多有出彩，特别是几次大企业税务审计露了脸

（从进销到库存、从成本到费用，从全审到重点抽样，做到了全方位审计），84 年分局领导拟报请提拔我晋升分局副局长，为此年初时拟先安排我做分局办公室主任半年。但我拒绝了办公室主任的安排。领导谈这是提拔前的必经安排，我仍然以不善也不喜欢协调关系为理由做出回绝。即便如此，84 年底分局仍然向市局报请了我提升分局副（那年我刚满三十，全市 21 个区、县、分局局长副局年龄均在五十以上）。对比，至今也感谢领导的“执着用贤”；同时，此事也诱导了我越发任性，以为我们的人事制度都会如此光明磊落，世上无难事，只要肯干活。最终，事实证明世间并非如此美好，此后由于任性得罪过几位实权领导，跌了若干不大不小的跟头。后来 1992 年底调总局后，也曾因不合自己专长而任性的拒绝接受过总局稽查副局长、国际司长、所得税司长的升迁。当然，主要原因也还有不愿做一把手必须兼任的支部书记，怕自己调侃惯了、在政治上惹祸，这可是非同小可。后来为此，总局大老板“愤恨”的对我说“你 TM 就是一另类！跑官要官的都大有人在，你是 TMD 给你都不干”。

任性不会转弯、不愿委屈自己、不屑“曲线救国”，虽至今无悔，但也很难说是不是成人生损失？！

人生素描八：“高强度用脑，需要强强置换”

矢志不渝口为凭，火熄烟灭心未甘；

冬来固步如作古，月下微服执手还。(拆 4 字成语)

——摘自原创拆字诗小集

85 年初三十岁刚上任分局副局长不久，两位年近花甲的老局长就语重心长的对我说，“年轻人，我们老嘞，我们无所谓啦，你多干点吧，活都交给你喽”。由此，我也乐得承担起分局面对全市外资企业和外籍个人的税收政策细化及征管实施的组织工作，经常忙得希望长出三头六臂。好在我多少具备点一心多用、同时在几条战线作战的小功能。左踢右踹，虽劳苦不堪，但也支撑的可以。

但即便如此，我还常在下班后拉几个尚还身心健全、头脑清醒的下属打几圈桥牌。老局长见状对我“不怀好意”的笑说，“看来你还是不累，可以再加上几个套”！我随惊恐万状的解释，“头，我正因为工作太累了，现在让我回家躺到床上，满脑袋还是会演工作电影。我现在只能用脑力另一领域的更高强度的活动，才能替代和缓解高强度的工作领域的脑力疲劳”！应对的确是有理、有利、有节吧？！

人生素描九：“工作上助人常常不得乐”

秋浓暮霭沉千嶂

我自陶然未愧春

——摘自 2014 秋和更生诗

自 1985 年初担任涉外分局副局长后，我几乎承担了分局面对全市外资企业和外籍个人税收业务（税政及征管）的组织实施工作，经常忙得希望长出三头六臂。两年多后市局新提拔并调来一位副局长，我建议并经分局党组研究确定，由他分担我此前负责的税收征管业务。但一年多过去了，几经提示，该同事仍是习惯于在市局做干部形成的单枪匹马做事方式，随机抓个单一事项

（如某企业反映的个别问题）、随机抓几个人，做完再等遇到的下个事。既没有建立其固定的工作班子-分局征管科（分局于 1984 年刚从涉外企业管理处改为分局，各机构及工作规程尚在构建中），也没有开始分局整体征管制度的规划设计。我对此急在心里，却犯蠢在了行动上。经与其商议，我组织了一帮人（包括我认为合适的今后征管科人选），带队南下四省、市，考察学习征管科的业务运作经验。回来后拟写了全面的考察报告，设计了分局全套征管运行程序，并组建起征管科。之后全套移交该分管同事。但是，事情虽勉强得到接收，议论却非我之料想，“越俎代庖、插手他人事务、彰显他人不足……”，等等说法接踵而至。后来，换位思考，想想也是。此事乃得重大教训: 工作上事

乃众人承担之事，心不同、步不同属正常。所以，要经常提醒自己，要建立坚强的公务工作“损失”的心理承受力，急不得，更更是代不得！

人生素描十：“拒绝强加意见”

欲问绝口图中意，掩耳挥却君已行。

流水日复难安泰，天各一方徕何人？ (拆 4 字成语)

——摘自原创拆字诗小集

多年来，换了几个单位，每当年终总结，同事和领导给我总结出一大堆优点诸如“聪明、肯干、有思想、有思路、有独到见解……等等”。同时，年年都跑不了对我提出的缺点是“固执”。我是常对着一大堆表扬心安理得、没事偷着乐，但对委婉所提的那么点小小缺点，却还要据理执拗一番，认为：我的想法都是经过深思熟虑提出的，别人提出不同意见时，如果在观点的支持论据上或推理上讲不出道理、驳不倒我的，怎能强行让我接受其论点？

拒绝强加！我虽不至于当面执拗、反击，但对“强加”意见通常不予受理。真真的是不知好歹、“太不虚心”啊！

人生素描十一：“写中国税法实务，小曲好唱笔难下”

谁道戎途无胜景

披风沐雨尽文章

——摘自 2008 年和友人诗

改革开放初期的十多年里，北京涉外税收业务量全国最大、案例最多。我自 1985 年初上任涉外分局副局长后，负责主持了七年北京全市涉外税收政策的细化和实施，除个人经验得以积累外，还掌握了大量第一手案例和数据。为归纳整理多年的政策实施和征管组织经验，我在 1992 年个人专著了《中国涉外税法实务》一书。第一稿详细大纲还是因我长期低热而入院检查时趴在病床上写的，此后用了一年时间写作及改写三稿而成，经常是通宵笔耕不辍。写作目标是，非罗列法规规定，而是以实务、案例对当时适用的全部涉外税收法律法规做出详细解析指引。写作中，也曾数次几近走进死胡同，几乎想放弃。原因是中国当时的执法特色，太多的案例都还多少带有特案性质，不能作为普遍适用的案例写入书中作为政策适用指引，戏说容易、落笔难。后来改变了写作方式的初衷，并不只用实际案例，也按实发可能性的大小，编造一些案例，才得以继续写作下去，最终完成了此书。通过写作此书，也达到了对税收法规的系统性整理和把握，发现了许多政策法规的技术盲点。

该书 1993 年初在香港和台湾出版发行，以后多次再版。出版后该书因其涉及税务法规范围的全面性、政府各相关管理部门法规的对应性解释以及税务规定间的系统性分类解析，而形成其较强的实用性，使其迅即成为当时国际“八大”（会计师事务所，至今相继合并成四大）在国内外做中国税之专业人士的常备工具书直至 2008 年“两法合并”，用他们的话称其为他们的专业“圣经”。至今虽书中内容已多为过时，但在查询老法执行口径时也常被翻看。至今甚至还有人持书请我签字。

人生素描十二：“书赠领导-热脸贴了个冷屁股”

暮鼓推盏星舞雪

晨钟梦醒月伴霜

——摘自 2008 年和友人诗

1992 年底，由工作需要我被调职总局涉外税司任所得税处长（本来市局是要我负责新组建市局外税处并任处长的），后流转税处并入称税政处，仍由我任处长（委屈了原流转税处长阿明做我的正处级副手）。

我调总局后为“巴结”领导，将前述个人所著之《中国涉外税法实务》一书呈赠熟识的司、局领导。领导们多是通常的赞扬勉励一番。仅一位大实权副局长沉思良久后对我语重心长的说： “个人写书是不应该的，但已经写了就写了吧，以后均应当以组织名义写！”。我顿时脑残！竟无语凝噎，相视良久，悻悻离去。

人生素描十三：“宁负权贵、不负朋友，忠、义难两全？后果很严重！”

平生超然人或安

权势不惊世尘纷

——摘自 2006 年和王更生新年致意诗

调到总局刚一年多时，我为保全一个摔局领导（前集提到的那个）电话的同事而对该领导拒不招供，真正得罪了这位“德高望重”又位高权重的领导，定论我：不老实！

那时，还是周末单休日。但总局里不成文规则是，周六下午可以有组织的开展文体活动。所以我们桥牌队（实际是没有名分的一帮桥牌沉迷者）周六下午常聚众于马林（当时在法规司任处长）所在的办公室切磋牌技。一次活动中，那位局领导多次打来电话找某人，都赶上他不在，一急脾气同事忍无可忍接起电话大吼“他不在！你 TM 有完没完？”，随之摔断电话。但迅即醒悟，电话里是领导的声音，随大惊失措，一众人迅做鸟兽散。我当时正在全身心于桥牌坐庄，突然发现人去房空，我已经成四缺三的孤家寡人。心里纳闷，不就是摔了领导电话吗，回个话承认错误则可，跑什么跑呢。无奈中回到自己办公室。却不想该领导已不知如何如此快的得知或猜到我定在场，已经让人传唤我去问话。领导问“你在不在场”，答曰“在”，“那谁摔的我电话？”我从小就坚信不能由我出卖朋友，答“不知道！”，领导气狂！说我不老实，我回曰：“我自小家教老老实实做人，请相信我”！随之凛然而出，领导撂下一句“那咱们走着瞧吧”。当我正为此话忐忑时，最可惊诧的事是，那位我为之牺牲的摔电话者后脚就去了领导那里痛哭流涕、承认自己的罪大恶极。领导两相对比，当然认为那人比我老实，虽罪大恶极但仍属可挽救子民，那姓卢的则…。这事领导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我提副司长被压数年不无关系，最后果然像好友同事预见的那样，熬到了他退休，我的副司长职位才得以拿下。提拔事也罢，但为此连带出的巨大损失还包括，由于晚提副司数年，致使分房积分少了若干，由此而没分到局新盖的环境绝佳住房，房价差损失数百万元之巨啊！

哎，领导有阴晴圆缺，朋友有悲欢离合，看来忠、义古难全啊！到现在如再遇此类事件，我还是真不知如何处理是好！稍后不久，我与该领导一起出国公干，怜悯于我的朋友们都纷纷提醒我这是与领导改善关系的绝佳机会，一定要好自为之把握好。我也在内心痛定思痛，决心痛改前非。行程中，一路小心翼翼，不敢越雷池百步之外。每每自己左顾右盼观风赏景的同时，还时时提醒自己前仆后继的为领导摄像。结果，回来后却罪加一词，“这家伙，散漫，总不在我身边”！真是的喔，想要这位领导与我“乌龟瞪绿豆--对上眼儿”怎么就这么难嗫？！我从年少就独守空居，不会照顾个人，陪领导更难免手足无措，不知如何献身，常演砸锅，这成我不愿与领导出差之所在。

此外，最怵头的还是出差多要给领导准备大大小小的讲话稿（大到大型会议讲演稿、小到国外宴会需要的本应调侃而言的半分钟祝酒辞）。我自己从来讲话不敢做稿子，总感到若如此会在发言时思路受限，即便在数百人的全国专业会议做一两个小时的工作总结和布置，或是一两百老外参加的税法国际研讨会上做专题演讲，都是只准备一两页的问题提示，然后临场即兴乱加调侃。所以，我除了不怵头写法规外，最不会写的就是讲话稿。

人生素描十四：“所得税如魔方-越整越上瘾”

逍遥莫须去桃源

醉在心中便是仙

——摘自 2008 年和友人诗

自 1992 年底至 2012 年底经多年申请获准提前两年退休，共在总局献身 20 年整。主要做了三件大的工作: 一、2007 年底前，主持起草了几乎所有 91 年的外资所得税法的政策细化和操作性法规的制定；二、自 1995 年至 2007 年底，自始至终（系统唯一）的参加了新企业所得税法和税法实施条例（内外两法合并）的起草制定，参与了几乎所有条款的论证、起草；三、2008 年调任所得税司副司长后，主持所得税司或与财政部共同起草制定了新所得税法一系列法律政策解释和税政操作性规定。由此，加之在北京局就主持以所得税为主的税政工作，几乎是一生沉湎于所得税和国际税收。

我深感，无论是企业所得税、还是个人所得税以及所涉及的国际税收问题，内涵丰富、逻辑严谨、环环相扣、既有具体国情延革、也要审慎的遵循国际惯例，奥妙无穷。二十几年来，对研究起草所得税法规从来都感觉如打了鸡血般激情四射、乐此不疲、全身心的追求精益求精、严丝合缝。特别是对新企业所得税法和实施条例的起草制定，既要力求涵盖全面，又要适度留有余地，即使对当时不能细化的问题也要有适度铺垫，以便以后条件成熟时借题发挥之用。那段时日，常常趁夜间头脑清晰时冥思苦想、反复推敲，有时到半夜 3-4 点起来对夜不成寐中的思考成果，做梦幻笔记，以防晨起后云消梦散。

那段时间烟量也猛增，局里各会议室本严格禁烟，但我每每要求服务生提供烟灰盛具遭拒时，我都会“恐吓”她们：“如果不让抽烟，税法搞错了你们焉能负责？”，她们只好取来纸杯作烟灰缸，所以说，税法起草的完成也有她们的一份功劳呢。起草08 年新税法的最后时段，国务院、人大法工委及其他相关委员会的靓女帅男司、处长们更是常在夜半人静时电话与我呢喃夜语、反复磋商法律条文的表述。

数十年来，我之专业能力(所得税和国际税)得到系统内外、境内外专业人士的认可，也算获了个小有名气，被业内归入了专家一类吧，聊以自慰了。

人生素描十五：“税务决策与领导叫板，执着还是傻帽？”

挥手推断双飞梦，相敬终日一寸心。

娄女不见故时月，潕水無息绕余音。(拆某大师 4 字箴言)

——摘自原创拆字诗小集

我一直认为，专业技术人员的职守，就是要对决策高层把专业道理说清讲透，对决策中技术层面上的得失利弊必须直言不讳，政治因素留给最终决策领导考虑。如此才能有效的供高层决策者清晰的结合政治因素和技术因素各自的得失利弊，把握最佳的度，做出最佳的政策决定。

记得八十年代任北京外税分局副局长时，一次当时主管外资工作的吴仪副市长，为解决一个智利投资的外资企业的经营困局，召集政府各相关部门参加的现场办公会。会议中她对我和蔼的提示：“卢子，税收优惠上给点照顾如何？”。对此，我列举了此前依据法规的优惠政策及法规授权市局的优惠权限，已经给予该企业的各种优惠；同时也列举了该企业在经营管理上的不善之举、以及外方投资者在遵守“出口比例”、“外汇平衡”等相关部门法规和与中方协议上承诺的失误和违约，提出不宜再给其更多的税务优惠了。吴仪副市长对我的发言意见，点头而未加议论，事后也再未发指示、批“条子”。为比，我一直对吴仪怀有极高的敬重。

还记得参加起草（1991 年）涉外企业所得税法时，我带着十个重要条款的思路调整意见参加集中研究。对各问题均做了据理陈词，主持的领导颇有不耐。即便如此，我也仅仅是做了些策略上的调整，为防止把领导惹急，最后事与愿违、一无所获，采取了将问题区分为必保和争取两类、而“争十保五”的策略。必保的修改意见争论到底，争取实现的调整意见争论适可而止。好像最终拿下了七八个条款的调整。

多年来，不论是 91 年外资税法还是 08 年所得税内外两法合并立法以及重大规定的起草论证中，甚至是国务院法治部门主持的会议上，与不论多高的领导（正部长）意见有不同，在主持者做出最后决策前，我总会从专业角度反复据理力争，甚至出言慷慨激昂。我一直坚信这是我作为专业人员的天职所在。

有趣的是，在一次要求领导与下属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的政治教育活动中，领导与我交换意见指出，我在工作中非常的执着，不惧在高层表态后还抓住时机从技术角度慷慨陈词。对此，我兴奋的认为领导是在表扬我的专业精神，我就非常喜欢我手下的一位既有业务深度又敢于与我脸红脖子粗争论业务的干部，认为他非常敬业。我随之到处逢人就分享领导对我的表扬，但结果却是，所有人都认为领导那是在婉转的批评我，没有任何人认为领导是在表扬我。

哎，这世界有时真如同黄山云雾，经常令人如坠五里雾中，太奇妙！

人生素描十六：“喜欢情趣”

闲卧春曲醉由心

静听河开雁来声

路阔更知节庆近

踏云飞祝五洲朋

——2015 除夕晨贺众友诗

笃爱登高凭栏远

把盏烟飘友尽欢

——摘自 2014 秋和友更生诗

我自小就常独自出游。

小学五年级暑假（12 岁多），首次一人乘火车去石家庄玩（我小舅当时工作的四机部某电子研究所在石家庄）。那时石家庄、保定一带正是文革武斗最盛之时。出火车站，对面城墙上就推满着麻袋工事包，一排机枪对准出站口，众人皆有大义凛然“英勇就义”般出得站口。我常一人骑车游逛于大街，哪里热闹奔哪里，常遇有满载荷枪实弹工人民兵的大卡车巡逻而过。车上人以警觉的目光持枪指向我等路人。那里不论白天夜晚听到枪炮声隆隆作响为常事。那时真是少年不知惧滋味。

15 岁我一人留守北京起，每年至少独自出游一次。以后曾回想，不同年岁的出游总会有不同人生阶段特有的感怀和觉悟，失去了就找不回来了，就是又大一岁的感悟了。比如，年少时每次乘坐火车，都会学雷锋做好事，帮列车员拖地板、送开水，问是哪个学校的、叫什么名字，还不说。记得十八九岁独自游南京时，一个人在傍晚在玄武湖公园里逛的有些累了，就躺倒在湖边草地上想休息片刻，不想彻底昏然入睡。待醒来后已是夜色阑珊星空之下，猛然间似情窦初开，顿悟，相比于独自傻游，此时若有一小女与我共卧青青草地、同望星空，该会……何等滋味？

上世纪 80 年代，我参加过劳动人民文化宫组织的作曲学习班，也颇得领悟。离开市局商管处去大外时，朋友们聚会相送，一个朋友写了一首诗，我即席谱曲并演唱，后来此歌被传唱了一两年之久，情境感人至深。

27 岁去涉外分局前的那些年，仍还生性腼腆，羞应媒妁。那正是年龄正当午，汗滴皆自理之时，媒婆、媒哥、情书、情语、关怀、关注，有时还有官长受托施压，纷至沓来。我虽暗自奋然，却仍不甘就此堕落，则微锁眉头（没显在外），不知如何抵挡，汗颜中！随一概装傻充愣，为此确确伤了不少好女孩的心，至今想来仍每每内疚万分。（此节不展开了。抱歉，朋友们。）

近十几年，生存条件宽裕也宽松许多，后顾之忧也全然不再。则多在逢年、遇节、于雨雪、于兴起，拉上一干同事，特别是单身、或家在外地的同事，为解他们每逢佳节倍思亲或一些如我般有“聚众闹事、想入非非、甚或浑水摸鱼”之情愫的，西山后海锣鼓巷中，泡吧、 K 歌、慢起舞，赏景、吟诗、观雨雪，小雨润物无声中把盏小酌、喷云吐雾。每每务必，情、境、山、水，美酒、美食、美女，一个不能少（最后一个最重要）。有时还会捧上一束鲜花以激发大家旧日魂梦或现时幻境。据说送花给女士通常应送一打，但因美女如花，所以我的花束常以算上美女后达十二枝即可，这样既可当场捧得美女们笑，也节约了购花成本，可谓一举多得。

说起跳舞我还是略通此道的，记得难忘一幕，在一次大连会议结束后去天津港的客船舞厅，我与俞书春在一首绝美的探戈舞曲中，将其他舞者统统跳入了观众席。还有我还在北京分局时，一次周六下午总局开会，会后虽急于回去，但还是冲入总局舞厅，满眼只找付瑶（总局涉外处的，常与我全国会议时搭档跳舞），找到了不管从谁怀中拉过来就跳（据说一次还是从杨大局长怀里抢过来的），跳完一曲就走。弄得许多人问付瑶，这人是谁，进、出都招呼不打，跳一曲就走，够牛的，舞跳的倒是不差。

可能是受长期从事外交工作的父母影响，我在日常生活中对他人特别是对女士还是很有些绅士风度的。如大家一起聚会，我会特别的注意尽可能不让任何人感觉无聊或被冷落，对说话少的人（特别是比较腼腆的女士）通常会特意找些他们能够参与的话题，激发他们共同“胡说八道”、“忆往昔峥嵘岁月”。我曾每每进出建筑物大门时，为走在后面的女士扶门，让她们先进出。但在国内此举常令美女们（特别是较低级别的妙龄女子）“手足无措”、“推推搡搡”一番，甚至可能还认为我是“居心叵测”、“别有企图”。当然不论最终是谁先进出，通常我还是会获得“惊鸿一瞥”或“回眸一笑”的！不过后来在国内，也就居乡就俗，不过多的勉为美女难了。

人生素描十七：“玩儿的合规，就理直气壮、敢玩敢当”

曦峰雁舞半天星

烟湖虫鸣一池云

溪水潺潺净千思

钟鼓声声醒一念

——摘自 2005 夏清晨高尔夫球场景致所感诗

我喜欢打高尔夫球，至今球龄虚岁三十。那些媒体人、人云亦云者、乃至挂羊头的贪官们，总是出言“高尔夫球属于高消费”。以我打球的经济帐，打高球比许多高层领导打网球便宜许多。高球只是门槛投入稍高，我 97 年市场价 9 万左右购了球场终身会员卡，球杆用具约 1 万，以后每次打球 120-150 元、另小费 50元，十年后会员证转让价升值到 20 多万。打了十年算下来，按一年打 50 场左右计算，白打了球还小赚了钱。而 96-97 年时，北京一般的室内网球场租金 260/小时，若按打一场高球用时 4.5小时，则两人打 4.5 小时网球，每人每次花费近 600 元。此外网球用具每年也要至少数千、高可上万。所以，我一直是理直气壮、敢打敢当的打高球，不瞒领导（历届局领导们都知道）、不瞒同事。

我也喜欢射击，枪法超级准。儿时就曾自己设计制造过带弹夹、有枪栓、可多发的手枪。记得工作后一次郊游，我们带了两支气枪，准备打麻雀。但大山里的鸟也知道人恶，寻找多时也不见只雀片鸟。大家最后只好用气枪打柿子树上的柿子做乐。人家是枪打柿子，一枪柿子上一个眼，还掉不下来。由于都是铅弹，柿子即使下来了也没人敢吃了。我是打柿子的耙，一枪打断柿子粑后，柿子掉下来完好无损，周边一片（美女）尖叫声，声声入耳。

一次去射击场，有打活鸡项目，打着的鸡归消费者拿走。所以子弹贵些，每发五元。我十枪打了 8 只鸡，价值百二余元。带回家后，老婆因属鸡的，义愤填膺，且坚决拒吃。从此以后，我对鸡就吃腻着了，再不吃了。

第一次打双向飞碟，第一枪就命中两碟，先后依次碎裂落下，得来一片赞叹声。稍后再打就全打失了，说明有了名气也就有了心理负担。

当然，也有敢玩但担当不起的时候。四十岁左右时游云南玉龙雪山，山上缺氧，缆车至半山时(海拔 3800 左右)我已气息奄奄。缆车中死去活来的坚持到休息站，双腿如灌了铅般跌跌撞撞恍惚挪入休息站內，赶紧租来氧气包灌氧。稍后，似有活意了，随想抽烟，但烟还未及点燃人又已近窒息。灵机一动，两根氧气管入鼻、烟卷入口，三管齐进，马上真神一般，抱着氧气包赏景去了。此后，拉萨、九寨是决然没敢去“以身试氧”了！

人生素描十八：“房事受挫”

落花掩得半池水

把酒烟飘心若仙

——摘自 2013 年和李子清老先生初冬开心诗

自工作以来，一直认为不应该、也确实从未为个人之事，包括职务、待遇、分房等等（除最后要求退休），去叨扰领导或与他人相争。但单位的几次分房，都反证此论缪矣。

在北京局 1988 年时（时任副分局长已近四年），小孩已经 4 岁，但尚无自己的住房，仍居住于父母名下、与另两家合住的三室住房中的一间 15 米房子。86 年市局分房，我填了申请表后，乐观的等候佳音。不想并无好事降临，心里想可能是比我困难的太多了吧。一次去市局开会，偶遇行政处女处长，聊天时谈到房事，说了我的情况后，她惊呼“你这情况绝对应该分房啊！你为何不使劲（找领导）叫啊？”我说我已经如实填过申请表啊。她满心惋惜、饱富同情的对我说，“你必须要多次找领导谈才对啊！

光填表，而不找领导，说明你房事需求不迫切！”。此后，1988 年才分了我一套约 50 平米两室一小厅住房，大大提高了我的“房事”水平。

1992 年底总局要调我，领导看我有些犹豫，对我晓之以理后，还认真相劝说，你是总局工作需要而调动来局，今后总局分房也会照顾。为此，总局几次分房，我都内心坦然的静候佳音。结果数次分房我都因总局局龄分低于其他甚至在工龄、税龄、资历上都低于我的同事，而在分房总分上差 1-2 分（由此更感慨副司早提两年也好啊），失去分到新盖房子的资格，只能成为对旧房的前几位挑选者之一。所说“照顾”不知从何谈起，反倒感到了某种歧视。至少对如我这样一直从事税务工作、又因总局工作需要而被调入的人，将此前的税龄与总局局龄合并计算也算公平嘛！但即便如此，我也不曾找过领导提出意见。

感慨啊，为何按正常程序走，通常就得不到正常待遇呢？非要劳民伤时、四处奔走、举杯向月才能小有应得？

人生素描十九：“主帅全能，或失良策！”

天苍人散尽，缄口送兄行。

客走各东西，悄然心际清。(可拆 2 字传统节日名)

——摘自原创拆字诗小集

2002-2003 年间，经过全方位的调研论证，总局国际司与征管司共同提出了将各地涉外税务分局改为地市局或省局直属的不分内外资的大企业管理分局的改革动议。

该动议的论据支持主要有几点: 1. 分类管理是管理学的ABC。中国从不分年龄同一私塾学习，发展到从幼儿园到博士后的逐级分类施教足以说明；2. 世界各国，几乎全部发达国家、许多发展中国家的税务部门从上世纪八十年代起就先后设置了按企业规模、再分行业的分类管理机构；3. 2003 年时，随着我国加入世贸组织，内外资企业统一适用的新所得税法（草案）已近完成，有望在下半年的国务院总理专题会上批准送人大常委会讨论通过。从实行国民无差别待遇角度看，不分内外资企业的税务统一管理已势在必行；4. 各省、地市级税务机关几乎都设有专职外资企业税务管理的分局，经十几、二十几年的运作，培养并集中了相当一批熟悉大型企业税务管理、了解国际惯例的干部队伍，与其将他们分散同化于各区域性分局，不如发挥集合效应，将涉外分局成建制的改制为不分内外资企业的大企业管理分局；5. 随着信息化、电子化的发展，对大企业相对集中管理所需的信息数据后台支持能力已基本具备。综上，各地涉外分局改制的决策已呼之欲出。当时我在国际税司与张志勇司长共同全力推动此事，他主做局领导工作，我则主要负责游说总局各司局，“上蹿下跳”、“引经据典”，常常是办公室里讲、聚会饭桌上也讲，弄得有司长朋友认为我走火入魔得病了。每逢出差会议我们也抓住任何机会向各地国地税局大讲特讲、宣传鼓动。征管司此间也给予了有力的全方位互动支持。

此事实际论证阶段的结果为：1. 向各地国地税发出的 88 个问卷调查，全部回复认为此乃正确方向，其中 80 个回复待明确具体规则后现在或近期即可开始试行；2. 召开了数次由国际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做主题介绍的税务系统专题研讨会；3. 总局所有司局研究会签了同意；4. 总局各副局长在局长要求的两次专题论证后也都两次签署了同意试行的意见。

然而，不可思议的事巧然发生了，就在全套文件放到了时任局长办公桌上供其签发时，他的调任新职务的文件也在稍早时到达了，因而只能留给新任去签发了。但又不料想，新局长在上任不久的局长办公会上，对王文彦司长代表征管司、我代表国际司就此的汇报全然不耐烦听取，汇报进行不长就强力打断，以他自己还没有“看好”此事为由断然否定了此议题，致此举功亏一篑，无疾而终。对失此良策和良机，多少人痛心疾首，仰天长啸！这件工作也毕竟是我从优化整体税务管理和涉外税收干部队伍前途出发，而投入热情和精力最多的工作之一啊！

对此项经全系统、总局全部司局、全体副局长多番论证通过的改革举策，该新主帅任期四年中再也没有看过，也就更无从“看好”了。哀叹啊，即使是超人，也不可能知全系统上下之所知、能上下之所能吧！要自己看懂了才做决策，那置全系统上下基于多年的征管经验、耗时一年多、致力于有效提升税务管理力、同时事关万千干部精英的发展前途的研究论证成果于何地？

领导要“用人不疑”，我理解就是要敢于信任和发挥下属的知识和能力！即便对较为重要的决策也不能都“越俎代庖”、“一揽无余”、“唯我独尊”！

四年后（2007 年）又一新主帅上任不久，一次出差路途中的闲谈中我与他谈及了 03 年的大企业管理改革动议，他非常敏锐的意识到大企业分类管理的方向性、必要性、以及推进此项改革的时效性，并要求我立即将 2003 年的全套论证资料呈交于他，之后就十分迅速的做出了决策，在全系统建立大企业管理机制。但是此时各地原有直属涉外税务分局已经全部撤销解散，原有人员队伍均分散至各区县局等，再无可供成建制转制的现成机构了，所以只能代之以“大企业联系户”制度，即上级税务机关对基层局管理的大企业采取联系户方式这样的略觉畸形的制度，工作推动中目前也显有诸多不顺。如果 2003 年涉外税分局成建制转为全职能大企业管理分局的动议得以实现，到如今，大企业分类管理该是何等局面，那支队伍该有何等的作为啊！中国模式甚至很可能被经合组织（OECD）拿去做推动他国改革的典型了，哎……。除大企业分类管理外，该主帅就任初期重点推动的工作还有：提升企业所得税管理水平、个人所得税改革、“营改增”、反避税、干部晋升制度改革等，我感觉这些才是一名主帅应当全力关注的、事关提升系统全面管理力的战略性重棋。

当然，前主帅四年多总局任期中，确实也是兢兢业业、日夜操劳。事无细小，多亲自笔耕不辍。对增值税的进、销项税抵扣的台账设置、营业税的“四小票”管理等等技术细节无一不做深入的分析研究、亲自动笔、亲自设计。并常就此考问省局一把手们对此类具体管理的熟悉与否，令他们“胆颤心惊”、谈帅色变；在历次局长办公会上，也多不论事务巨细，必由其亲做决定，较少见到其交给分管副手做决定; 除此其还多次给各地增值税处长具体讲授增值税运作和票证管理。着实可谓“全知、全能、勤奋、实干”之帅也。

钦佩之余，那痛，却成留在我心底永久的烙印！

人生素描二十：“国务院精明还是有点傻”

挥泪目断倩人归渐远，

暗落无声一腔空寂寥。(拆 2 字节名)

——摘自原创拆字诗小集

多年来在工作中了解到，多数国家的政府均致力于通过精简政府内设机构、分清职责、加强部门间互为上下游的衔接，减少机构职责重叠，从而提高政府的全面行政效率。然后，会花较大的精力与议会等政府外部机构进行沟通和协调。而我们的国务院好像特别看中“内部的集思广益”，出于各类原因总是喜欢“一女两嫁”，一个职责交多部门承担。由此常常引发部门间掣肘、内耗，形成政府低能、低效！这可能就是必要的中国特色“玩平衡”策略？

如对财政部和税务总局间同时订立负有税政建设职能，只是以“重大的政策”和“一般政策问题”这种绝对易生争议的词汇加以划分。多年来，由于判断视角、对技术层面感知程度、对操作执行迫切性的理解不同等多重原因，造成许多重要政策举措难以及时出台，有些耗时数年，甚至石沉大海，法规政策环境形成重大或长期缺位。由此，国务院为什么就不能将税政职能全部划入财政部或者是税务总局呢？是不是有点傻呢？

对各级高端领导而言，出于上行下效也好，或出于多年来的负面教训也好，也让他们中不少人缺乏勇于担当的精神，凡事无论大小和权责分工，多是 “集思广议”有余，追求高效、时效理念不足。如果有失误大家都有份的责任分担思想根深蒂固。这更使得我们的政府行政效率难以适应社会经济快速发展的要求。当然，我也愈加不知所措、难以适应，日感疲惫。

人生素描二十一：“法大于人、重于情”

唯敬国家平凡事

冰骨雪肌侍我君

——摘自 2007 年和更生新年致意诗

我一直力行，不论是否是上级交代或亲友所托，公事上不能违背法规，我认为这是职业操守所在。几十年来，对上司、甚至顶头上司交代的、挚友亲属所托的各类事务，我均是不敢越雷池半步，在依法依规进行分析的基础上，对依照法律法规不能解决的问题，如实汇报或解释。为此，有个关系很好的司长朋友向我忠告，“你是非要把朋友得罪光了才罢休吧！至少快退休了要多少给自己留些人缘吧！”

在北京分局时，企业对我有两种截然不同的评论，一类“这人真不够意思，这么熟的关系，就是不给办事”，也有一类“这人真够正直，也不认识，事情谈清楚了，说办就办了”。不论在涉外分局还是在涉外（国际）税司时，由于外资企业比较少有找关系、要特案的习惯，数十年下来，更使我惯于只认法规不认人。工作最后几年在所得税司主管内外资企业统一的新企业所得税法的执行时，较多的接触了大型国有企业。这些企业多是在政府的政策与特案摇篮里摇惯出来的，他们在做经营决策时很少研究税务法规的限定，出了问题就习惯找政府开口子、做特案。我为此顶了一些，提示他们内外资统一税法了，对你们搞特案，就意味着对其他中资外资企业搞税收差别待遇、税收歧视。特别是在中国加入 WTO 后，外资企业是可以就此提起诉讼的。被我否定特案申请待遇的一些企业中，向上司甚至国务院告我状的、出言不逊的，朋友疏远的，都大有人在。

当然，鉴于国企较多存在着以前计划经济下和经济转轨时造成的历史遗留问题，我也尽可能的在法律框架允许的限度內，帮他们出主意、分析研究办法，尽可能的缓解他们的客观问题，有些甚至达到了殊路同归的结果。

人生素描二十二：“认知恶人（官）”

似铁非铁却原来山石肖肖如诚无诚仍亦是笑脸盈盈

——摘自1982 年冬独自游北海公园大雪中观铁影壁有感

心已迷乱忠不再，满页荒唐点墨无；

君言空尽何为训，掩目挥泪向川书。(拆 2 字省名)

——摘自原创拆字诗小集

我直到二十五-六岁时还认为，世上无恶人，人都是善良的。艺术作品或传媒中的坏人，多是艺术提炼或传媒渲染的产物。此后的生活和工作经历慢慢才使我不情愿的相信了世上确实是有极个别的恶劣小人。

第一个让我认知的恶人，是大连外院的一个大我们好几岁的高一年级同学。刚认识时，感觉这人很热情，经常与我们交流学习和大连的生活经验，还介绍我们认识他的女朋友（同班女生）。结果此人是，为能考大学，与其爱人商议办了假离婚（那时已婚的没有上大学资格），而上学期间每天还是回其爱人家与其爱人孩子还有岳父母共同吃住，但同时又在校中同班交了新女友与其女友说是单身未婚。此情况是后来他爱人得知后闹到学校，我们才知道的。我对移情别恋、婚外恋还认为是可以理解、可以宽容的，至少不算是品德问题。但这位老大哥的两面欺骗的做法，就绝对是品德的恶劣了，对其我顿时感觉到了深恶痛绝。做人做事就要敢作敢当，怎么可以这样！

在这以后的工作中，确实也见识到了个别不务正业、贪图私利、投机取巧之人；习惯造谣诽谤、无中生有、玩阴的人；有采取写匿名信的，有在同事间恶意造谣、甚至在工作会议上故意混淆视听、恶意中伤他人的；也有过河拆桥、以怨报德、不如自己愿就翻脸为怨，如同中山狼似的小人得志者；更不可原谅的，出于个人间怨气，业务工作上均采取反道而行，全然不顾依法做出技术层面处理、以及在业务和人员安排要求的合法合规合理性。对此等恶人，我很难理解他们从人之初是怎么走来的，绝对鄙视！

感觉恶官恶人通常具有的特征是：1. 政治口号喊的最高调；2. 阿谀奉承做的最极致；3. 但打压欺整平级下级最恶毒；4. 工作最无规划性，随时按上级圣旨行事；5. 最多以小人之心度人之腹。

人生素描二十三：“做不动了，不恋职，提请退休”

虽未老得从容笑

偶临山水问花香

——摘自 2008 年和友诗

七绝送友长别

悄声暗落並天雨，草抚花飞十面风；

笑咏漂泊绝口唱，离关送罢回首歌。(可拆业内 4 字公司名)

——2013 年初

2007 年，我在国际税务司时首次正式向局里提出提前退休书面申请。当时几个想法：1. 身体逐渐感觉多病、疲惫，做不动了；2. 对体制内的活，感觉越干越累心，当做的事常常是事倍功半都做不到，真心做的太难受；3. 不愿做司长（当时已经做了八年副职）。如前所述不愿兼任司长必须兼的党支部书记这类非业务职务，精力只想尽可能多的用于自己专长的业务。同时也想到我不走也会影响新提拔的年轻司长放手工作；4. 太长期做副职，总会被人问起什么原因长期没有提正，回答与否都麻烦。

缺钱花。我一直秉承既做公务员就不要想发财。但人老了后，太缺钱还真会活的太缺体面。所以也想在 60 岁完全不想做事之前，做几年适合自己专长又待遇好点的事，挣点养老看病钱。

递上申请后，却正好新局长上任，他看到申请马上就提审我。主题意思：你提什么要求都可予考虑，但就是不能提走，我刚来正是要用（业务）人之际。

我见事情已无回旋，只好答曰：“你不批准我走，我也没办法，而且我的做事原则是，不荒废工作也不荒废自己，只要没走，就会继续全力以赴做事。你说我可以提要求，那我只有两个要求，一是不干正司长或者干司长但不兼支部书记，二是也不要正司巡视员，这是非领导职务，做起事时还不如副司长好使”。领导带些困惑的同意了我的要求，并于 2008 年调我到所得税司任副司长。

虽谈到如此了，我仍没有放弃早退。每年都再正式约谈一次，遇合适机也会调侃式简谈几句，叫“谈以明志”吧。但年年谈话都是如上结果，这才有了他斥我为“另类”的无奈之言。

2011 年在任所得税司长退休，我又仍拒不接任，局长则“强行”提升我为正司级巡视员，对我说“你要不要是你的态度，但组织不能不对你负责”，同时责成我暂时牵头全司工作。我的对策则是在牵头全司工作时，1. 坚持不改选党支部，责成原支部副书记主持司支部全面工作，只在有可能与司里业务安排时间有交叉时，与我协调；2. 业务工作上，各位副司长大事提请司长会研究，一般事各自为战、先斩后奏。这样直到临近 2012 年末，调来新任司长后，12 月才将我放行，美其名曰，正司级想早退至少要干到满 58 岁。这样，我又为这位我还真心钦佩的主帅干满了他的五年完整任期，“也算够狠的”吧！

2012 年底退休后，受聘做了两年大型会计师所普华永道的高级政策顾问，向其高层人员提供税收政策的法理和适用方面的分析建议，同时也借助普华优秀的研究平台，为总局提供深层次的政策建议。

此外，国资委任命了我担任某大型国企的外部董事。但很快出于我并不喜欢这类国企董事的工作环境和方式，在中组部清理干部兼职时，虽然国资委和总局一直明确，我受组织委派而担任的国企董事不属于清理之列，但我仍然借机推去了该职务。

退休后的两年多来，出于对所得税和国际税的“痴迷”而仍与之“难舍难分”，仍致力于所得税和国际税法规的研究，并借助普华公司优秀的研究平台、专业技术的积累和国外信息的全面把握，就总局在所得税、国际税政策设置上的策略考虑、技术细节把握，以及政策制定中应予考虑的国际背景等深层问题，具体如公司重组所得税、间接转让中国股权等，向总局两个相关司，多次提供建议。仍在一如既往，“处心积虑”中，惯性使然吧。

人生素描二十四：（补笔插队）“谁说知青青春无悔，那是无奈中的奋起！”

“每来伤踟蹰，夜夜孤愁按。星不动，夜长难盼”。

——摘自 1973 年插队时“看场”夜有感

雪肌冰骨，终将换来如铁的忠诚。

——摘自1982 年冬独自游北海公园大雪中观铁影壁有感

我 1972 年 9 月至 74 年 1 月在北京朝阳区郊区（现东五环与京沈高速立交桥下）插队一年有余。虽时间比起那些“老插”来，几可忽略，但也颇有感受，得一番经历。

我个子不高，但插队时体力活却是超一流，挖河出土方这类最累的活，我总是出活最多之一。运土的单轮小推车，河泥垒的小山高，还能单手推着走。

插队中不愿荒废自弃，除继续读大学哲学课程和有关哲学书籍外，针对自小轻视语文学习至基础不好，还自学了大学中文规范教程。

还记得所在村中一小妮子看我干活一把好手，人又好学上进、心地善良，分派农活时每每争得与我搭档同伍，我也不好意思推脱，只得半推半就（实际是嫌她干活缺力）。每每干活时她还故意放慢节奏，好与我有多处时间，估计也使得先完活的老乡们坐在地头看着我俩编故事。不过每当我俩相距较近、又干活微汗时，一种从未嗅到过的女子体香袅袅升腾、扑面而来，却也新鲜。后来居然村团支部女书记郑重找我谈话：若要娶乡间女子，个人经历、家庭环境等因素是否合适一定要想好。听此，我如坠五里雾中，不知所云为哪般！

夏收时，夜晚值班看守晾晒小麦的场院（称为“看场”），在有些人看是轻活。可我是最不愿干，感觉太孤单烦闷，更影响我晚间学习。曾夜来无聊涂写过若干小诗小词，记得其中一首几句， “每来伤踟蹰，夜夜孤愁按。星不动，夜长难盼。无绪独立栏栅望，何处望断是安然。今宵过，明夜难？……”结果此词后来被我家老头子看到，斥之为“消极沉沦、无病呻吟之作”！

对那些插队在 3-5 年之久甚至更长的，到底于人生值不值，有无必要，针对有些媒体、懦于讲真话者作为“青春无悔论”论据而用的胡说史实，也说点我的认知。

说“知青下乡时，农村当时缺劳动力”。实际以北京为例，当时农村普遍地少人多，普遍人均不足 1 亩地，山区很多人均1-2 分地。我们奔农村插队前，曾微服私访，农民坦诚的对我们的发问回答说，实话说不欢迎你们来，但政府安排，不得不要，地就这么多，活就这么多，多一人就多张口。

说“工业不发达，缺少就业位置，所以知青下乡”。实际是文革前，工厂乃至行政事业部门大都缺乏有知识的青年，但文革开始绝大部分工厂闹革命而致停工、减产，更谈不上扩大再生产，政府部门多几近瘫痪，所以才安排不了大规模的新就业。

说“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大有必要”。农民纯朴、执着、艰苦朴素，是的，这些也感动过知青。但这些需要用几年时间去体会吗？同时，这些也并不是贫下中农特有的品质，城里知识青年（分子）大多数也都是贫寒家庭出身，也不是没有这些特质，只不过是基于较多知识理智的纯朴和执着，少了一点盲从盲目的冲动、乃至无赖。除此，我们在农村也被贫下中农“再教育”到了许多在城里尚未见教过的东西，诸如“怎么能出工不出力（少出力）、怎么消极怠工，怎么利用集体的工具如马车干些私活，怎么村与村间互相推诿重活、争小利，甚至怎么 ML 等对男、女都是很隐私的话题；还有以前进城怎么逛窑子，现时如何骚扰性侵他村姿色女或女知青！”那时我们的年龄只是 17-8 啊！被“再教育”一番，顿觉颇有斩获。当然也感觉北京近郊、远郊区农民心态的差异，近郊区的普遍是：与城市比，望城莫及、心存自卑，不放过任何机会显露城里有人，如进城后城里亲戚所赠或只是自购一盒点心，在村里要溜达几圈后才能回家；而对远郊区农民又极尽轻视、心存鄙夷。实际我们中学“拉练”时也去过远郊农村甚至大山里，那里的农民才确实是纯朴善良，全家穷的就两床被子但大冬天看我们带的被子薄还要拿来一床给我们御寒。

说“知青普遍感到插队是青春无悔”。是有一些知青这么说过，但原因，一是确实了解了农村和农民，也锻炼了意志、毅力和体力，虽然时间、荒废学业等成本高了些。它们还举例说有些知青在农村做了“赤脚医生”，我相信这些“赤脚医生”，如果在正规院校学习成为举世名医也或可然；二是出于无奈，岁月不能重走，不如意也要尽可能从荒废中汲取可能的养分，不自暴自弃；三是，理智的亡羊补牢，振奋精神，再塑人生。

总的感觉，“青春无悔”，那是青春被毁后发奋图强的无奈呐喊！毕竟人有几个三年、五年、甚至是十年，去仅仅用于体验一种边际的生活和可能算是纯朴但绝对是狭隘意识的“再教育”！

“青春无悔论”鼓躁者多是那些曾将自己的孩子逃脱插队、然后还人云亦云“接受再教育大有必要”、“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大吐风凉话之人！经过几十年的各种“教育”运动，中国一点不缺这类人！绝对鄙视他们！

人生素描二十五：（结束语）“人生有憾但无愧”

寒山雪映茶肆暖

冬涧冰藏细水潺

蓝天闲云行无迹

茫原倦马故道还

——喜欢北方的冬季，它的美有更多的变幻。2014.12.18 入冬随感。

自己基本算个急性子，感觉六十年做了七八十年的事（对错都有吧），虽然身心折耗也快了些，但过瘾。

虽所作所为多有不足，但感觉此生: 一、对的住国家，几十年不论工作还是学习从未敢松懈，只爱才不爱财，不贪、不腐、拒弄权；二、对得住税务总局、北京局和我所承担的税收工作， 36 年税工，其中 27 年专职涉外（国际）各税，深钻业务、敢于担当、恪尽职业操守，遗憾之处只是在临退休前的最后时期，由于各种原因，对新企业所得税法规建设上尚有心想事未成的项目；三、也算对的住自己吧，不畏人言、不拍、不奴、不看他人脸色。数十年，做自己，学有所得，专业小成，干的充实，內心踏实。

生活中，也一直任性的享受着抽烟、喝酒、吃烤串儿，酷爱炒肝、油条、炸粘糕，情往烤鸭、爆肚、红烧肉，不爱吃的（水果蔬菜）随它去；崇尚桥牌、熬夜、高尔夫，泡吧、K 歌、跳探戈；15 岁开始到 25 岁，十几年间趁全国旅游不盛、景区原生态时，游历了近半个中国，每年一到两次独自出游，始探人生、初开情窦，皆由此发，活的自在。

此生至今基本做到了我初中时确立的人生目标，“做一个能让别人感觉到你的存在的人”。也践行了自己的做人训条：人循正大路事遵本来为心落平常道云浮自在行，如果说有对不住的，就是有些对不住老婆和家人，陪他们的时间少了些，今后力补吧。

后记

初莲催高藕新绿掩腾龙有恙屏窗束心已随春萌

——2015.3.21 春分日并结此全稿兴然有感

附录

2015.3.30-4.10 在无锡工人疗养院休养十一天。疗养院所在太湖中犊小岛，面积不足 0.5 平方公里，但景色奇自然天成，空气新鲜。我虽常有发烧几乎未离开小岛，但有感秀美环境，十天涂了八段小诗，附于书末。

——2015.3.30 乘高铁到无锡工人疗养院今晨起散步

昨日黄沙漫天舞，今曦碧水浮青山，疑似马良神笔作，托我他日捎回家。

——2015.4.1 无锡樱花节观樱花谷花渡东瀛相模原清风诱得色漫天吴越古飘樱花雨原来尽是江南情

——2015.4.2 逛疗养院小岛，来锡第四天。烟波碧水水依山春华青山山连天醉听二泉映月曲惊闻东林读书声

——无锡疗养第 6 天，又有发烧，疼痛。不过能看着美景、喝着咖啡抽着烟，还是很惬意的。竹径深开院，亭台对远山。春花落咖啡，轻风弄烟香。

——无锡第 7 天，仍低烧，只在疗养院小岛且步行且轮椅赏景看花寻径远，听鸟入林深。识马踏八骏*，仙游步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