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区寄传》

童寄者，郴州荛牧儿也。行牧且荛，二豪贼劫持，反接，布囊其口，去逾四十里，之虚所卖之。寄伪儿啼，恐栗，为儿恒状。贼易之，对饮酒，醉。一人去为市;一人卧，植刃道上。童微伺其睡，以缚背刃，力上下，得绝;因取刃杀之。                                                                            逃未及远，市者还，得童，大骇，将杀童。遽曰：“为两郎僮，孰若为一郎僮耶?彼不我恩也;郎诚见完与恩，无所不可。”市者良久计曰：“与其杀是僮，孰若卖之?与其卖而分，孰若吾得专焉?幸而杀彼，甚善!”即藏其尸，持童抵主人所，愈束缚牢甚。夜半，童自转，以缚即炉火烧绝之，虽疮手勿惮;复取刃杀市者。因大号。一虚皆惊。童曰：“我区氏儿也，不当为僮。贼二人得我，我幸皆杀之矣。愿以闻于官。”                                                                                      虚吏白州。州白大府。大府召视儿，幼愿耳。刺史颜证奇之，留为小吏，不肯。与衣裳，吏护还之乡。                                                                                                                                 乡之行劫缚者，侧日莫敢过其门，皆曰：“是儿少秦武阳二岁，而讨杀二豪，岂可近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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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有个邻居老汉提醒我，王连举是革命现代京剧《红灯记》里面的叛徒，我却张冠李戴写成了电影《烈火中永生》（根据长篇小说《红岩》改编，虽为小说，实为真人真事）里被双枪老太婆敲死的那个叛徒蒲志高。我确实也是在核对图文的时候发现这个问题的，就立即改了过来。虽然都是反面角色，差别却使很大的：

电影《烈火中永生》里面双签老太婆敲死的叛徒蒲志高，还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儿

这才是革命现代京剧《红灯记》里面的王连举，自己用枪离3公分打的，我当年摔断的也是左手，包扎方式一样：）

今天开篇这篇古文《童区寄传》是一直能背诵的，前些年湖南郴州的同事来铁道大厦一起吃饭时，我就给他们背诵过，讲的是一个小孩子如何机智骗杀两个强盗的故事。现在细细想来，当年写过《封建论》谈秦郡县制之大公于天下的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柳宗元的这篇故事，除了自救杀贼防人自立外，也没有多大的社会价值，当然，即使是唐朝，也是大道既隐天下为家自己顾自己的小康之世。

那老汉还说道：原先样板戏台词都记得。这些年有点年久失修了。

从这些话看来，咱们是有很多共同的记忆的。

由此我胆战心惊地想到，再过些年生，我也会把小时候的那些糗事儿忘干净了，如我们在北京物资大厦听课时许渊冲老头儿所言：那就不好玩儿了，真不好玩儿。

所以今天就来梳理一下那些往事，我们的亲身经历，也是编来讲给后之来者的故事。

放养

对我来说，上小学之前有个不计成本在枕头布团里给我包钱花的婆婆呵斥，之后她就打也打不赢跑也跑不过我，爱莫能住了。随即我们就迎来了地老天荒的蛮横作死时期，直到上中学，那是一个分水岭，之后就开始走正确的道路了。那个时候爸妈都为了工作加班加点，别说文革期间不干活了，还是讲“抓革命促生产”的。

1、我的父亲母亲

那个年代是父亲他老人家里外都很风光的时候，在外每天上班端着面条边吃边走，我始终觉得是形式主义，形式主义成为习惯，也就不是形式主义了。那时候他精力主要放在生产上，叫抓革命促生产，后背打成“保皇狗”，1968年前后遵义丝织厂食堂大厅开过一次批斗走资派大会，居然他也被纠上去了，牌子上写的就是“保皇狗”。当时觉得很爽，咱爹也有身份了，与厂里的头头一起被批斗，可见他离领导已经不远了。9年以后他就当上了遵义丝织厂五七厂厂长，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源于林副主席倡议毛主席批示，在百度人肉就知道了。

那个时候老爸在缫丝车间主任的位置上干的风生水起，从五十年代被评为贵州省劳动模范、红色工程师以后，他就一直搞技术革新。但是有一件事情好像是弄砸了：他居然零起点泥塑毛主席半身像！我们常去他的办公室，好几个月了，他塑造的伟大领袖，看上去始终像南霸天，后来就不了了之了，估计是上级核验有碍领袖形象。革命很多时候都是这样蛮干出来的，只是大多失败了而已。

那个时候我们也常常和几个小孩去厂里疯玩儿，除了我们心仪的铜外，就心无旁骛毫无目的地瞎玩儿了。去缫丝车间最多的是爬几层楼高的蚕茧包，摔下来也不疼。有好事者常常告知老爸，那时我除了毛主席外唯一害怕的人就是老爸。有一次在缫丝车间横穿几栋厂房的中空过道上，远远瞥见老爹透过眼镜片的寒光，身子不由战栗，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地道战》里面的山田，比山田还吓人，三田不会下来，老爹却常常耳光上脸，竹棍上身，有一次揪我的耳朵纠得吱吱响，那以后我知道了耳朵是不容易揪坏的。从前段时间姜莉同事发过来的听力测试看，60-65岁能听到10000赫兹就算正常，我62岁，能听到11000，多亏当年老爹经常揪揪，吱吱吱，在下谢了。

父亲家几十代当农民，小时候还乞讨过，成分贫农，在那个年代是很光荣的事情。

母亲出生在城市小业主家庭，真还没有问过解放后划成了什么成份，按照那个年代的不成文的标准，我的母亲基本上可以套到城市小资产阶级上面，属于可以改造好的人民内部矛盾。她最大的问题就是讲究穿衣，裤子从来就是要熨烫的，还涂抹雪花膏，我尝过她的雪花膏，不甜，只有香气。她居然还刚给我们将解放前的儿歌，什么“国旗飘飘，孩儿娇娇……”“远看一座塔，近看无名甲……”一听就是反动的东西。我曾问过她，她唱的儿歌中的国旗是什么，她说是晴天白日满地红，我感觉很刺激，有点爽，但怎么也不懂，鉴于是我亲爱的妈妈，也就没有去控告和张扬此事。

那个时候妈妈的身体一下子很差了，所以五十年代的那种意气风发、那种强势荡然无存了。爸爸却是另一个阶级，携红色风雷，更事业有成，母亲在家里的发言权就渐行渐远近似于无了。

有一次吃饭，我喝了一口酒满脸通红，妈妈大笑，说像关公（因为妈妈的酒量很大，有说她年轻时可以喝一斤以上的，我没有见过）。爸爸一听盛怒，说“日妈他就是历史反革命了！”

还有一次，爸妈打架，妈妈带我到丝织厂二栋宿舍找她带的缫丝姑娘居住，我就说不要回去了，离婚吧。大家都笑了。妈妈说，你娃不晓得，你爸爸很聪明能干，离了婚我们吃啥子哟。即使是受过很大的委屈，妈妈对爸爸还是很有感情的，他知道爸爸并不坏，只是脾气和阶级斗争的政治气候使然。二栋宿舍就是他们1955年结婚的地方。

妈妈生病以后，不但在事业上退下来了，家里家外都受夹板气。

有一次妈妈告诉我，一定要好好读书，将来有了出息就不会被人欺负了。那是我刚上初中的时候，她的工作已经由缫丝车间管理员转到了科室办公楼一层最外间的文具保管室了，有一次一个叫刘和庆的人来领文具，要领很多，妈妈按规定给，就吵起来了，刘说：妳干那点工作，我屙一泡尿的功夫就可以干完了。妈妈是个很要强的人，为此深受刺激，告诫我好几次。这也是后来高考动力来源之一。

那个年代搞阶级斗争，看来是中国传统文化在治国领域的延续，并不是毛主席一人一事而为，在历史中能够找到其深深的根源。主要原因是农耕文明社会生产状态及儒家政治学说强化了大一统的政治的和社会的传统价值观念。就改革开放40年来，思想解放和科学大会，使中国面貌一新，但是另一种倾向又来考问人们了：西方古典自由主义中的人的天赋权利，在资源为少数人掌控的情况下，人性中的欲望和弱点在那些人当中，通常表现为对资源的不合理的自我占有。其中最典型的表现莫过于公权里的贪污腐败和商业中的舞弊作假，就是年代的长城会计公司做假案和现在经常转出来的贪腐案可见一斑。当违法没有风险和风险极小的时候，市场经济里的价值规律就决定了低风险的投入产出，只赚不赔。

哥伦布说：黄金是一种神秘的东西，人们有了它，就会成为自己想要的一切东西的主人，黄金能够把人的灵魂引向天堂。

不论是东方的专制主义还是西方的民主政治，都绕不开人性这个蔓地丛生万古长青的常春藤，国际、国家和社会治理的好坏优劣，就看看是春暖花开还是面朝大海。

谈到父母兄弟姐妹朋友路人的这些事情，又面临一个新的问题：隐恶扬善。

去年在西安兴教寺，那里是唐僧玄奘及其二弟子灵塔穆坐地，在寺庙内的右侧回廊墙上就有这四个字：隐恶扬善。我曾经想过这个问题，深感不以为然，但是在这个神圣场所见到这四个字，非同一般。

首先想到的便是儒家传统文化中的“为尊者讳、为贤者隐、为亲者忌”。

如果是站在宗法社会文化看，曾经助推发展了农耕汉文化，汉朝刑狱法典中还有过春秋决狱，就强调子为父隐，也就是父亲犯法，儿子不包庇隐瞒，去告了官，儿子就要受到惩罚。

从人性的角度看，都是有其弱点的，其本质即是处理自己与社会的利益关系，也就是严复把约翰弥勒《论自由》翻译成《群己权界论》的原因。这个问题暂不去瞎议论了。

就尊者贤者和亲者的禁忌而言，如果是面临造假，就不如吃相难看的真。因为正是因为为尊者隐，洗白了诸多罪恶，后之来者又接着干。就其现代意义而言，我们还停留在原地踏步。在西方国家的许多领导人，罗斯福搞人家老婆、丘吉尔老婆出轨女儿自杀、斯大林老婆女儿都自杀了、克林顿弄脏了莱温斯基的裙子，也并没有辱没他们在历史中的伟大功绩和政坛中的立足，相反，一生洁身自好不贪财不近女色严于律己的希特勒却给人类带来灭顶之灾。有一个段子，是讲丘吉尔和他的女婿的，女婿问他，你最羡慕的人是谁，吉尔说：墨索里尼，因为他枪毙了他的女婿。这就是我们对于人性中的弱点，别动不动就上纲上线，人犯错犯法犯罪并没有严重到去牺牲真实这个更大的价值理性必要。

讲这么匪夷所思的一段，就是想说明，我不想粉饰编造谎言来欺骗亲们，呈现的都是真实的故事（我自己的真实），否则还不如去跳广场舞，逢一个还不太肥眼睛有点大的老太婆更加赏心悦目。

1990年母亲去世的时候，最后一夜我一直坐在她身边，不时伸手摸摸她，火化归来跪在父亲膝下说我已经把妈妈送走了，老爸哭了，那是第一次见到他哭。以前听说父亲只为两件事情哭，一件是谈到他小时候乞讨要饭的时候，另一件事情就是困难年代一两岁的我到垃圾堆捡人家倒掉的鸡骨头啃。谈到要饭行乞，又有两件事情不得不说：一件是当年婆婆带爸爸（6岁）去要饭时，碰着有一个好人家，不但给饭吃，还给半升粮食，晚上还拿出大簸箕让娘儿俩在房边睡，我后来与父亲回过老家，想找到那家人，但是未果，好多的行善都是隔世之缘；另一件是婆婆也是个刚烈的女人，有一次要饭，主人家给了点剩饭就叫他们滚，说了些很难听的话，婆婆转过身就把饭倒地上了，说我们都是亲戚，就不看看你们王家这可怜的咪咪儿（男孩）。我很幸运生在这个即使是人生最低谷也不丧失人格尊严的家庭。

我的父母，为爱而聚，为爱而散，期间沉浸在世事变幻的社会风云之中，人性的优劣都被放大或者缩小。父母一起走过的这一生，岁月倥偬，意气风发，除去那些不愉快的，就是满满的人生快意和天伦之乐了。

2、还记得的那些事情

实际上我也没有什么值得救赎的，因为我在时间和岁月面前，还算是忠诚老厚的。

列举一下邻居老汉提醒了我的，把那些马上就要忘掉的东西捡起来，以后有时间再来把玩。

最危险的尝试

小学低年级，自己一个人到我家河上的三河塘学游泳，天下着雨，我从岸上顺着黄泥斜坡往水下走，控制不住就滑下去了，没入水中吃了几口水，不知怎么有走上来了，我就是这样学会游泳的。

邻家不远是丝织厂机动车间，中门外有个布满阀门的铁容器，两米左右高，是为烧电焊供气（乙炔，就是电石气）的，见其奇怪，就拧动阀门，听见里面有声响，觉得好玩，就继续拧所有的阀门，直到爆炸，火焰充上了房顶，幸好工人冲出来了。

铁轨上压刀，就是将钉子放在火车铁轨上，火车一过，就压成一把刀的模样了（knowhow）。

在铁路桥上向公路路过汽车丢石头，有一次一辆解放牌前盖被砸到了，告到学校去了。通过此事了解到打美蒋敌机提前量的原理。类似在火车铁轨上放石子的事情也有过，那是上初中的事情，每天上学都要走很长的铁轨。

小时候不属于智谋类型的，干什么事情都是身先士卒，或者干脆就自己单干，所以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公共事件。但是在那个年代，除了政治挂帅之外，没有什么公序良俗，都是任由大人小孩信步游疆自作自死自身自灭。

3、小学时期与女孩子们

进入我的视野中的女孩子都是美丽的，不仅仅是天生丽质，还包括学习好，待人好。

除了前面图文讲过的儿童时期的玩伴高永华外，紧接着就是刚上小学一年级的1966年漫天大雪中的一点红：周红同学。那是除了更早见到的火红的灰灰菜之后，又一抹嫣红。关于周红，前几年回遵义还专门登门拜访，本来是要她找一下当年的照片的，结果照片找不到了，倒是另有巨大收获：采访了她91岁的父亲周宝玺，并写了三篇《青梅》系列的图文。见《遵义行纪之：青梅1》、《遵义行纪之：青梅2》、《遵义行纪之：青梅3》‍。

在小学阶段的女神级的女孩就是人长得漂亮学习还好的了，有点像现在说来骗人的既聪明又努力的人了，两者有形似而质不同，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压得人喘不过气儿来，在他们面前你就毫无希望。我小时候就是这样的境况，后来就干脆逃学，尽情投入到大自然的怀抱中去了。我说的女神级的就是韩剑萍和陈琴，男孩子就是郭卫星了，在他们面前我总是对学习提不起信心。她们我将在以后的图文中细说，现在只是提及一些可见一斑的小事情。

韩剑萍的父母都是江浙人，她除了人漂亮穿得漂亮学习漂亮外，学山羊叫还惟妙惟肖，简直没有不行的了。小学高年级的时候，有一次见陈文华老师用自行车搭载韩剑萍去城里参加少年文艺活动，羡慕得五体投地。还有一次妈妈带我去洗澡，是学前大班还是小学一年级记不清了，反正很大了，进女澡堂有人提出异议。那一次就在进女澡堂右侧的盆塘里见到韩剑萍，妈妈给她说：剑萍，妳要帮助我们更生。她就向我招手，说：王更生，过来，过来。我哪里敢去呀，后被妈妈拧了过去，扔在盆塘里面了。韩剑萍就给我说话、浇水，我就更加害怕了，周身发抖起来，根本不敢理会她的。后来跳出盆塘，去推开每一扇澡室的门，迎来一片叫骂，心中充满兴奋和快乐，那才是我的菜。

这三张照片中带蝴蝶的就是韩剑萍，已去多年，十分怀念

在很小的时候，也和几个女孩子探究了一下人身差异，不过总体而言没有多大的兴趣，此事也就很快度过了神秘期。只是后来听说公路二队或者修桥部队，住在河对面黄山上有个叫“师长”的人的老婆风流漂亮，常常招引男孩子去爱爱。那个时候的事情简直是不可思议，现在看来，都是人与自然，这就是生活，丝毫不影响斗私批修。

人生，可能都会经历些困难，有的人挺过来了，有的人没有，挺过来的人当中，多数都是往事不堪回首，但是，换一种思路，如果当成一种历练，也许就成了宝贵的财富。

遵义地望土宜：普济寺

遵义这个地方，以前都是少数民族聚居之地。唐朝安史之乱后朝廷式微，南诏（自己人）进犯贵川，朝廷招贤纳士，有太原人士杨端应召入川（以前遵义属于四川，叫播州，归渝州（重庆），雍正年间为了带动贫穷的贵州才划了过来），拒敌镇守，遂与少数民族同流，世袭统领播州（遵义）一方至明万历年间的“改土归流”，长达700余年。

普济寺就是南宋期间杨端第十三世孙杨氏土司杨粲中兴时期敕建的，地立遵义高桥。

普济寺现存僧房数间，为比丘尼住持，远近居士出入期间。其前是普济桥，亦称高桥，这个地段也因桥得名，尚有摩崖石刻和僧道石梯，摩崖多为晚清道咸同光间地方士绅书题。

喧鸟入古寺

低叹吟谶语

法界不挡风

何处是新园